“若有違此誓言,上蒼降罰與我身,神形俱滅,不得好死!”
秦明昭霎時間又紅了眼眶,輕輕將自己的腦袋放在那隻手掌之上,感受着令她安心的溫度和氣息,“……我信你,這一生,我最信的便是你。”
想着被恢復記憶中那深愛着、卻因各種因素卻懦不敢向她伸出手的顧寒淵,她只覺得心中五味陳雜,酸澀、暖意、甜蜜、苦悶……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剎那完全涌上心頭。
她突然不想等了,她很想……
說着,秦明昭便奮力推開半扇屏風,在顧寒淵微微驚詫的眼光中,俯身上前,深深吻住了那個曾在情愛中懦弱的國師,將自己深藏在心中的滿腔愛意,表達與他。
顧寒淵先是一愣,繼而猛地拉過屏風上搭着的浴巾,將秦明昭整個人從水中裹住抱了起來,緊緊地擁在懷中,化被動爲主動,大掌輕輕卻不容拒絕地放置在她的頸後,霸道地禁錮着她。
“唔……”
很快,秦明昭便覺得有些氣短,想要張口呼喚顧寒淵,卻又被微涼的脣瓣將即將出口的話語堵了回去,無措地接收着那比自己表現出來還要洶涌的愛意。
緊接着,顧寒淵便轉移了“戰場”——微涼的溫度沿着脣角滑到了脖頸,輕輕輕吻着那略微顫抖的喉嚨,安撫着秦明昭此刻洶涌不定的情緒。
“嘶……
隨着一陣陣刺痛傳來,秦明昭只覺得明日上朝之時,自己又得尋一件高領朝服來穿,才能掩蓋住某人昭然若揭的“罪證”。“你輕些……”一聲輕吟出口,卻是讓顧寒淵更加賣力地製造痕跡了。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方纔那來自對方的愛意,並不是虛假。
等到兩人徹底平靜下來後,顧寒淵還是意猶未盡地細細輕吻着方纔秦明昭脖頸上的“罪證”,“阿昭,”他輕聲呢喃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感受着她的氣息圍繞在自己身側,“我好愛你。”
“……我也是,”秦明昭輕笑着,將自己的一吻印在顧寒淵的頸側,“這世間難得便是至愛之人,所幸上蒼待我未過於苛刻,還能予我一次愛你的機會,讓我能好好地睜開眼,看看周身之人。”
隨後,她捧住顧寒淵的臉頰,在上面虔誠地印下一記深吻,“顧寒淵,我前世錯愛一人,可憐一顆真心錯付。現如今,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何爲獨寵,何爲無理由偏愛,何爲捧在手心……”
“我的阿昭啊……”顧寒淵笑着輕聲呢喃道,抱緊懷中的心愛之人,眼中滿是寵溺和愛意。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齊齊地笑出了聲,相互擁着,無聲地用眼神訴說着來自自己的愛意。
這世間太苦,苦到能讓人嚐遍百種苦;可這世間又太甜,甜到能讓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欣喜,還有被獨獨寵愛的喜悅。所以人們才說,這世間,纔是充滿值得人回味的百味之處。
寧做人間鴛鴦,不做天上孤仙。
等秦明昭徹底洗漱完後,顧寒淵已然將秦明昭放在房中案几上的《山海遊記》讀到最後一張書頁了。
“清明和夏至方纔送來的,說是現如今已是過了晌午,我們又錯過了早午膳,不多少喫一些,身子骨會難受。我便叫他們送了有些油水的菜來,還有紅棗薏仁粥。”
顧寒淵在爲秦明昭擦拭頭髮時,瞧見了她脖頸上那格外顯眼的數個鮮紅印記,霎時間喉頭微動,眼中再次染上幾分暗淡,但很快被壓了下去。
若是有些情緒暴露得過於早了,那隻會嚇到他的貓兒。如若想早一點抱得貓兒歸,還得慢慢來纔是。世間好事,怎可能那般簡單就手到擒來呢?
“好,”秦明昭揚起腦袋調皮地用自己還未乾透的頭髮蹭着顧寒淵的下頜,笑嘻嘻地看着一臉寵溺的顧寒淵,“難怪上回阿孃見過你後,說你只有在見我的時候耳根子軟,原來竟是沒有騙我的。”
“我若是不對你耳根軟,”顧寒淵低沉着聲音笑着道,順便看了一眼方纔溜過來的洛白,“難不成,要慣着那個逆子?”說罷,便隨着秦明昭一同笑了起來,鬧作一團。
洛白看着那又纏綿在一起的爹孃,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而後又悄摸摸地走向餐桌,輕巧跳上桌後,歡快地叼走了桌上放着的那條烤魚,然後走在角落,默默地啃着。
人間美味!
不過他大概是不曉得,那條烤魚,實際上是他爹特意留給他的,爲的就是不讓他去纏着他娘要喫的,從而來不識趣地打攪他們的二人世界。
洛白:……算你狠。
秦明海摔斷腿的第三日,秦明謙三兄妹還是像模像樣地送去了一些上好的補品,以表慰問。但他們三人卻是堅持誰也不到場,若被問起,便用公務繁忙的藉口搪塞了過去。
不過,至於是不是真的公務繁忙,那就另當別論了。至少現如今的秦明昭……
帝姬府,書房。
“……你這是?!”秦明昭一臉震驚地看向昨夜據說是夜觀星象一整晚的顧寒淵,將顧寒淵急忙拉在座位上,喚過清明和穀雨,拿來了幾個剛煮熟的雞蛋,爲他熨燙着眼下的青紫淤痕。
“你怎得一整晚沒睡呢?”秦明昭半是心疼半是斥責地看着眼前的人,聲音略微嚴厲地問道,“就算是北霖國攻城進兵,那不也還有好幾個月嗎,你何苦這般操勞?!”
“我只是想爲阿昭添幾分保障,”顧寒淵很喜歡這種被關心的責罵,將自己的臉輕柔地貼在那隻柔荑中,輕輕謂嘆一聲,感受着那深入自己心坎的氣息,“並無大礙。”
“你啊……”
秦明昭很是無奈地翻着白眼,將手中還算滾燙的雞蛋小心翼翼地貼上那方肌膚,輕柔地爲他熨帖着很是明顯的黑眼圈,低聲道,“就算是被他打亂所有謀劃,這些時日的操勞也不算是白費。
“戰場上之事,瞬息萬變,就算你此刻測準了某事,難保不準在軍隊開拔之時又會是另一個樣子。你可還記得當年你爲我測算的那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