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教有靈魂伴侶的龍傲天修男德[快穿] >第19章 龍傲天和爲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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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枕月發病,倒在地上時候。

    君罔極也看到了。

    他還看到,溫泅雪在看着那個人。

    君罔極輕聲:“你想救他,就去吧。”

    但溫泅雪牽着他的手,沒有動:“有別的更厲害的人會救他,這次不需要我。”

    人羣裏走出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呵斥慌亂的侍從少年讓開,淡定地給蘇枕月把脈。

    溫泅雪認識的人不多,這個老者剛好算一個。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醫者,大家叫他藥老。”

    前世,兩年後在仙盟學院,他曾經給溫泅雪看過病,給過溫泅雪幾本醫書,算是溫泅雪……半個老師。

    沒想到,原來他這時候是在浮夢州。

    溫泅雪收回視線,看着君罔極:“好多人,我們去安靜些的地方吧。”

    他們牽着手,向花海深處走去。

    君罔極:“浮夢花,是幻覺嗎?”

    他耳力很好,聽到了蘇枕月的那些話。

    溫泅雪伸手,大大小小的花瓣落在他的手上,停留片刻,消融不見。

    雪融化會變成水,但浮夢花消失,什麼也沒有。

    如此真實,卻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溫泅雪擡眼,靜靜看着君罔極:“浮夢花開很美,所有花開都很美。浮夢花每年都會開,一春會開三次。但我不會記得其他花,不會記得其他的浮夢花,就只會記得這一次。這一次的浮夢花開,或者不開,都會記得。因爲是,我們一起看過的。”

    他擡手,撫上君罔極寂靜沒有表情的臉:“是幻覺,也沒有關係。你是真實的。”

    君罔極迎着溫泅雪的眼神,那雙眼睛看着他,清淺笑容在眼底漫開,就像,世界上最完美的花,就在溫泅雪的眼裏。

    君罔極緩緩擡手,很慢地朝溫泅雪伸去。

    溫泅雪看着他,看他淺灰色的眼眸,眼底清澈淡漠,寂靜而認真,試探地一點一點靠近自己,像猛獸第一次對飼養者小心翼翼探出爪子。

    每靠近一寸都會微微停一下。

    像是觀察,一旦溫泅雪有一絲遲疑,就隨時停下退卻。

    他好像已經很習慣被人畏懼,警惕,清楚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危險,知道別人因他而生的恐懼不安。

    明明小心翼翼的那個人是君罔極,屏住呼吸,比君罔極更小心的,卻是被他靠近的溫泅雪。

    因爲,猛獸極力收起利爪,第一次忍不住觸碰他所守護的雪薔薇。

    只要那朵雪薔薇消融一瓣,即便只是風吹,那隻猛獸,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可他不知道,雪薔薇等那隻猛獸的觸碰,已經很久了。

    直到,手指曲起的指背,輕輕地觸到溫泅雪的臉頰,保持不動。

    誰的呼吸,緩緩落地。

    君罔極低聲:“你也,是真實的。”

    溫泅雪輕輕地說:“嗯。”

    他們都沒有動,觸碰着彼此,沒有收回手。

    溫泅雪看着君罔極,眼底清澈的純真:“我並沒有夢到過浮夢花。因爲聽說花開很美,想要跟你一起來看,所以撒謊夢到了。”

    君罔極:“不用。”

    他低聲平靜:“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不需要對我撒謊。”

    頓了頓,他說:“撒謊,也沒關係。我會相信,不用怕。”

    溫泅雪微怔:“爲什麼?”

    君罔極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很輕:“說謊是生存的本能。人,妖獸,草木,都會說謊。”

    這世間本就充滿了謊言,所有的物體都會說謊,會變色會僞裝的動物,會說謊誘捕昆蟲的植物。

    它們都可以,溫泅雪當然也可以。

    溫泅雪暗夜清泉一樣,像是下一瞬就會含淚的懵懂脆弱霧一樣散去,眉宇之間一片幽靜難懂:“可是,大人總是教孩子,不可以說謊,好像這是世界上最不可饒恕的錯誤。親密的人之間也是,唯一無法忍受的就是謊言。”

    “他們只是害怕,謊言是朝向自己的。但,”君罔極淡漠平靜,“我不怕。”

    溫泅雪看着他,眸光清澈又溫柔,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輕聲呢喃:“被我欺騙,也沒有關係嗎?不該是……感到生氣嗎?我騙你,你可以不開心,可以生氣。”

    他應該生氣的,畢竟,溫泅雪的謊言,讓他放棄了一整座城。

    君罔極低聲:“會說謊的人,本就是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更安全的人。你活着,我就不會怕。欺騙也沒關係,你會救我。”

    手上的動作一頓,連溫泅雪整個人一起。

    溫泅雪靜靜地望着君罔極的眼睛,什麼情緒也沒有,像沒有任何徵兆的湖水,喉結很輕地動了一下。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在君罔極的世界,讓君罔極害怕的事就只是——溫泅雪會受傷,會死。

    被撿回去的猛獸,對飼養者露出柔軟的腹部,即便飼養者剪斷了他的利爪,也安靜信任不害怕,相信飼養者會救他,即便那傷是飼養者弄出來的。

    農夫的花田,長出了向日葵一樣的花,向他朝聖。

    溫泅雪卻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並不感到快樂。

    心口的感覺很奇怪,像是……酸澀。

    他忽然有些讀懂了,當他對君罔極說,“沒有其他人,就只有你。你就是親人,朋友,家人”,君罔極那時候的眼神。

    君罔極那一刻也並不感到快樂。

    像是……酸澀。

    他好像爲溫泅雪只有他這件事,感到酸澀。

    而不是,爲自己是溫泅雪的唯一、是全部,而歡喜。

    但溫泅雪卻沒有發現,他應該發現的。

    “可以,抱你一下嗎?”

    君罔極:“嗯。”

    飼養者當然可以擁抱他的野獸,哪怕那是最危險的怪物。

    摸頭,親親,貼貼,擁抱,都可以。

    他不會傷害,只會貪婪。

    溫泅雪張開手,環抱着君罔極的腰,下頜擱在他的肩上。

    默數,一、二、三。

    溫泅雪推開站立不動的君罔極,望着君罔極的眼睛:“學會了嗎?”

    君罔極:“……嗯。”

    溫泅雪沒有笑,望着他的眼眸,眼底的清泉幽靜內斂,純真又難懂,對他說:“現在,輪到你擁抱我了。”

    君罔極貓科動物一樣淡漠的瞳眸,剎那一瞬張大,淺灰色的眼眸,清銳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