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教有靈魂伴侶的龍傲天修男德[快穿] >第44章 龍傲天和爲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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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行法器速度慢下來。

    入眼是延綿無盡的冰川。

    一切靈力在神墓山附近都會被限制。

    蘇枕月站起來:“到了。”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溫泅雪:“別讓君罔極來。”

    蘇枕月回頭望着溫泅雪。

    寒風烈烈,吹動蘇枕月的衣袂、頭髮,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來不來,凌訣天最想殺的人都是君罔極。神墓山,是戰勝凌訣天唯一的機會。”

    神墓山,不止是修士,神明的力量也會得到壓制。

    溫泅雪也擡眼望着他:“計劃可以改變一下,你和凌訣天解開道侶契約後,我和他在神墓山結契,我們共享壽命、修爲、劫數。”

    蘇枕月斂眸,深深望着溫泅雪。

    溫泅雪坦然,平靜:“之後,我替你們殺凌訣天,凌訣天會殺我,你們也可以殺我。我死了,凌訣天也會死。”

    蘇枕月喉結微動,嘴脣微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溫泅雪沒有看他,低垂了眉睫,像活在自己世界,眉眼之間純真幽靜,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瘋:“我不是爲了這個世界,也不爲你、爲任何人。我只想保護君罔極。”

    農夫保護他花田裏的花,是理所應當的。

    飼養者,本就是爲了保護他的貓貓花而存在的。

    貓貓花是甜甜的愛情,戀愛腦爲甜甜的愛情而死,很合理。

    蘇枕月的臉上再無一絲從容:“君罔極呢?他若是知道了……”

    溫泅雪沒有看他,烏黑眼眸一片清寂冷靜:“我們還不認識的時候,君罔極一個人也活得很好。而且,你不是說了,所謂愛情就像浮夢花開,是一場幻覺。記得到時候也這麼告訴他。想要甜甜的戀愛的只有我一個人,君罔極本來就只想要力量。”

    雖然溫泅雪自己戀愛腦,但他知道,人類不需要愛也能活。

    能活得很好。

    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蘇枕月面無表情:“愚蠢。”

    溫泅雪毫不在意,蘇枕月自己不知道,他上一世也做了愚蠢的事,纔有了現在。

    蘇枕月斷然拒絕:“神墓山會壓制凌訣天的力量,君罔極不一定會死。至於你,所謂你和凌訣天在神墓山結契,只是爲了引凌訣天來神墓山。但現在,不管結不結契,你跟我在這裏,凌訣天都會來。這個提議毫無意義。”

    說話的時候,飛行法器因爲神墓山的影響再無法作用。

    他們從天界而來,飛舟垂直飄落到了神墓山巔附近。

    “小僧倒是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只是還有更好的。”

    蘇枕月下意識望去。

    前方站着一個人。

    對方一身青衣,像是風雪之中的一朵青木蓮花,與神墓山幾乎融爲一體。

    以至於他們竟然沒有發現。

    蘇枕月望着那個人,掩去神色裏的驚訝,叫道:“師尊。”

    站在蘇枕月旁邊的溫泅雪,靜靜望着那個一身青衣的僧人。

    這個人溫泅雪見過,是前世帶溫泅雪來神墓山的不諦僧。

    溫泅雪看了不諦僧一眼,又看向蘇月枕,輕聲說:“他是你……師尊?”

    前世,溫泅雪很早就知道,不諦僧是凌訣天的朋友。

    他們相識已經十年。

    在溫泅雪進入小樓前就見過他。

    溫泅雪卻不知道,原來不諦僧是蘇枕月的師尊。

    或者,這件事前世的凌訣天知道嗎?

    蘇枕月對溫泅雪略微頜首,轉而望向不諦僧:“師尊方纔的話是何意?不是隻需要引凌訣天來神墓山,伺機剝奪他的神格就可以了嗎?”

    不諦僧沒有擡眼看他們,眉眼低垂,讓他整個人像一尊雕塑的神像。

    他的聲音不徐不疾,有一種幽遠的禪意:“你方纔說得話很對,在神墓山君罔極不一定會死。誰能保證,凌訣天剝落的神格會在你身上?也許它會選擇離他更近、另一半神骨擁有者的君罔極呢?到時候,誰有這個能力能再殺一個邪神之子?”

    蘇枕月蹙眉:“所以師尊打算如何?”

    不諦僧徐徐擡眼,寶相莊嚴,神情慈悲:“殺了你身邊那個人,他死了,君罔極纔會和凌訣天不死不休。”

    溫泅雪望着不諦僧。

    前世,不諦僧帶他來神墓山,爲得是在凌訣天命懸一線之際,以道侶之間的特殊關係,讓凌訣天死而復生。

    現在,不諦僧卻希望凌訣天死。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是說,前世不諦僧就在說謊?

    蘇枕月沒有看溫泅雪一眼,直視不諦僧:“師尊,師尊的這個法子很荒誕。凌訣天馬上就來了,他不可能會殺溫泅雪。君罔極也不可能會殺溫泅雪。這一點他們倆個都清楚。溫泅雪如果死了,或許那兩個人不止不會打起來,還會矛頭一致對外。到時候,修真界就得同時面對兩個發了瘋的凌訣天。這是師尊想看到的嗎?”

    不諦僧半闔了眼,望着蘇枕月:“你不是已經下定決心,捨棄一切了嗎?捨棄家族,捨棄你自己,捨棄善惡……想要成爲神明,就得捨棄一切外物,擁有這樣的大覺悟。至今爲止你做得都很好。現在,只差最後一步,捨棄你的心,殺了他。”

    蘇枕月瞳孔驟縮,眼眸卻睜大,一動不動。

    溫泅雪收回望向不諦僧的目光,望向背對着他的蘇枕月,神情一如既往靜謐無波:“蘇枕月,你是壞人嗎?但壞人怎麼能成神,確定不是變成另一個凌訣天嗎?”

    蘇枕月低聲:“壞人?難道,我不是已經是了嗎?”

    他在溫泅雪面前沒有遮掩過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溫泅雪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蘇枕月是個什麼樣的人。

    即今爲止,他沒有做過一樣好事。

    他不顧祖父臨死之前的囑託,冷眼看着蘇家滅亡。

    他不顧凌訣天一心救他,算計剝奪凌訣天的神格。

    溫泅雪平靜:“即今爲止,你一直都在自污自毀,壞人都是心安理得的,只有好人才會掙扎、自我厭惡。你與凌訣天爲敵,也助他復仇,未曾包庇蘇家。你放任蘇家滅亡,也爲了修真界存亡,對抗凌訣天。如果你是個壞人,你可以隱瞞一切,心安理得做凌訣天的摯友,做蘇家的家主,縱使凌訣天毀天滅地,也不會毀到你身上去。雖然是以一種奇怪、扭曲的方式,但你也踐行着公義。你當然還不算是壞人。我並不覺得你捨棄了善惡和自己,我也沒有討厭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