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教有靈魂伴侶的龍傲天修男德[快穿] >第196章 師尊纔是龍傲天求而不得11
    周圍無根盛放的半透明的薔薇藤蔓,無數雪色的花盛開。

    溫泅雪無聲哽咽,擡手不碰觸君罔極,催動自己的靈力治癒修復對方的身體。

    那漫天的雪,盛放又凋零的雪薔薇,代替他的手將對方圈在自己的世界。

    如此,便可以小心翼翼保護。

    ……

    ……

    咚,咚,咚。

    門被敲響三下。

    正在祕密議事,商議刺殺計劃的彥熾等人,突然一驚。

    下一瞬門打開了。

    門外的人擡起頭,露出血色兜帽下那張幽靜美麗的臉。

    那烏黑的眼眸眼神向來矜貴冷清,是遊離旁觀的冷淡,此刻卻凌厲銳冷:“殺那個人,我有更好的辦法。”

    彥熾等人滲出冷汗的臉,露出程度不等的驚訝錯愕,彼此對視,面面相覷。

    ……

    旋轉扭曲的視角。

    黑暗的房子裏傳來被屏罩隔絕過的聲音。

    “……不行,你和那個人太近了。我們無法信你。”

    血色兜帽下的人,聲音冷清冷淡,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內容。

    黑暗的宮殿裏,一聲空虛的輕笑。

    那些愚蠢的螻蟻,總是犯着相同的錯誤,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徒勞。

    畫然從漩渦一樣的天鏡裏收回視線,他站起來,仙氣超脫的面容神情高傲,微微凝眉:“我去殺了他們。”

    “不用。”君上說,毫不放在心上。

    畫然凝視着他:“我不允許任何人意圖傷害你。”

    那人笑了一下,笑容很淡:“我知道,師尊待我總是好的,只是……”

    幾分漫不經心,頓了頓,纔想起後面應該說些什麼。

    但完全不想說。

    人自然可以自己欺騙自己,但一旦被人提醒齣戲,失去了自欺心境,就再也無法專心,無法興致昂揚了。

    抑鬱的情緒讓他連敷衍都不想,就像明明擡手就能關上窗戶,但他連這麼小的動作也不想做。

    風雨會泡壞地板,可那又怎樣?

    那個人說得好像是對的。

    “你要的是薔薇嗎?是隻要一模一樣的薔薇就好,什麼都行。還是,要的是喜歡?”

    君上又說他聽不懂的話了。

    畫然默然看着,不問不打擾。

    直到雨水灑落他身上,刺痛他中毒的斑駁腐爛的肌膚,他皺了皺眉。

    想起他奪舍要用的軀殼。

    “君上選擇哪個?”他知道該選誰,他知道該怎麼樣最像君上心裏的薔薇,他知道,那個人眼裏目不轉睛看着的是誰,“溫泅雪,我想……”要。

    “不行。”漫不經心,虛無空虛的,“君罔極很生氣,我可是被他從頭到尾拆了一遍。”

    他躺坐在地上,手臂隨意支撐身體,在地板上的矮榻上。

    隨着他話音,光亮照亮了一部分,將那具蒼白如同玉石雕琢的成熟男子的身軀展露畫然眼前。

    黑色衣物下露出的肌理上,清晰可見刀痕,讓那具病態又危險,野獸一樣完美的軀體,彷彿是一塊塊紅線縫合起來的怪物。

    畫然的瞳眸都一陣驟縮,他失神地望着,彷彿看到滿目的血色殺戮。

    被這樣剁碎過的存在,現在卻完好拼湊一起,還能喝酒說話。

    “沒關係,不用擔心,他也討不了好。但是,如果選了那具身軀給你的話,他雖然殺不了我,卻會殺你的。”

    畫然呢喃:“你攔不住他,他殺你,你不能殺他……”

    那位君上百無聊賴,沒有看他,喝酒,像是自言自語:“殺不死,就像他殺不死我一樣。”

    畫然回神,望着對方。

    自欺欺人就是那樣的。

    兩個人如果都入戲的話,彼此都會情真意切。

    但有一個齣戲,懶得敷衍。

    另一個便也合不上軌道。

    畢竟,唯一的觀衆都不上心,又演給誰看呢。

    ……

    彥熾的刺殺計劃推進着,但實際上他們沒有任何選擇。

    “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

    離上次那場刺殺引發的後果只剩下一天,他們只有三天時間準備。

    桓真在彥熾的門外已經兩天兩夜。

    彥熾不肯見他,但桓真不得不阻止他。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堵在彥熾面前。

    桓真蒼白如鬼,秀麗毫無棱角的面容卻從未有過的堅定:“刺殺計劃必須放棄!”

    彥熾冷冷:“不可能。”

    桓真:“你會死。”

    彥熾:“那就死。死的人還不夠多嗎?再有一日,還會死更多更多,就是因爲我浪費了這幾百年。”

    桓真搖晃,閉眼閉眼,他試圖冷靜:“聽我說,你們不會成功的,你們所有的行動一言一行都在他眼裏。他都知道,他在……看着我們。”

    彥熾笑了一下:“原來如此,他們是不是都知道?”

    桓真:“什麼?”

    彥熾:“那些刺殺的前輩們,那些死了的人,那些你親手埋了的人。他們是不是都被你告知過?”

    桓真茫然:“我不記得了,我不會對所有人都說,他看着呢。”

    彥熾神情冷然決絕,卻笑了:“謝謝你告訴我,我現在知道爲什麼他們明知會死還這麼做了。我現在知道,爲什麼這麼多人會選擇刺殺,會死了。因爲他逼我們,他就是想逼我們去送死。他從來都沒想給我們留生路。他殺了那麼多人,殺到六界生靈十不存一,他太無聊了,我們就是他打發無聊的新的遊戲。”

    那個邪魔逼他們不得不去刺殺,要麼就眼睜睜看着,邪魔釋放死靈之域,繼續屠戮蒼生,而他們只能看着,窩囊地看着。

    彥熾冷冷地笑着,眼睛亮如鬼火,他望着遠處魔氣氤氳的天,恍然大悟:“連你現在來告訴我,他正看着我們呢,他什麼都知道,恐怕也在他的計劃裏。他想看到我們被逼入絕境,無能爲力,徒勞無益,絕望地困獸之鬥。”

    彥熾從未這樣效果,他大笑着,笑容兇狠而決絕,唯獨沒有絕望。

    桓真失魂落魄,絕望蒼白着臉。

    彥熾:“那就看看,看看是什麼結局。我寧肯死在刑天殿,也不要再跪在邪魔的腳下,再苟延殘喘一百年。”

    “我幫你!”桓真猛地擡頭,拉着彥熾的衣袖。

    彥熾回頭。

    桓真的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瘦削得如同薄紙,但臉上的神情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我同你一起。”桓真虛幻地笑了一下,無比輕鬆坦然,“我再也不想埋任何人了。”

    ……

    刑天殿的黑暗裏,天鏡將一切如實呈現。

    彥熾說的沒錯,他的確在看着他們。

    不僅他看着,畫然也看着。

    邪魔脣角揚起,虛無的愉悅,笑着:“你看,他們自己會來。這次來得要早一些,應該是因爲你。”

    世人都是這樣的,當他們期待的仙尊轉世同他們想的不一樣時候,就會絕望,就會憤怒,就會失望,就會恨。

    “不是,不是隻有我。”

    溫泅雪說錯了,不獨是小王子不知道選擇哪一朵花,世人都是這樣的。

    既然不是唯獨他錯了,爲何只有他受此重罰?

    縱使他錯了,他的錯只那樣一點點,爲何只有他受此重罰?

    畫然注視着君上,不知道對方的話是對他說的,還是……

    看到男人閉上眼睛,翹起的脣角勾起虛妄愉悅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卻像是無盡的委屈悲傷。

    就像,竭盡一切試圖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假裝沉浸在狂歡遊戲裏,雙腳卻還是被困在舊日痛苦抑鬱的牢裏,日復一日凌遲受刑。

    但,誰又能困住他呢?

    誰又能爲他施加刑罰?

    他是自己不想出來,還是無法走出來?

    畫然想到方纔他看見的,這個人身上層層疊疊的縫合一樣的傷痕,分明看到,有新有舊。

    七百年前,那對師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