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昕感覺身體還在發冷,周圍的亮光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她伸出手,用手擋在眼前,遮住那刺眼的燈光,之後揉了揉眼睛,試圖緩解亮光帶給眼睛的刺痛。
“這裏是……?”
水昕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茫然得望着周圍,周圍擺放着許多坐墊,還有桌子,牆壁上掛着許多風景照片,也有幾張親子照片,水昕慢慢地環視四周,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距離自己不遠處,那個躺在地上休息的咖發少年。
頭部忽然刺痛了起來,看見那個咖發少年的一瞬間,各種過去的畫面在腦海中接連浮現,幼年失去雙親時的絕望,被水杉收養時的欣喜,在幻靈島度過的那些日常……
以及,片刻之前,水杉爺爺慘死在洛克們的恐怖的一幕……
“咳!”
水昕禁不住再次捂住頭部,她感覺自己的頭腦中亂成一團,接連浮現的記憶刺激着她的神經,水杉慘死的死相不斷地刺激着她的頭腦,彷彿又回到了剛剛在幻靈島的綠苔之森絕望的場景。
被水杉蠱惑抹去的記憶盡數浮現,雙親因爲洛克一族而遇難,再到水杉被洛克們殘忍虐殺致死,所有過去的記憶涌上心頭,水昕只覺得頭痛欲裂。
太湖鰭耳魚人的經歷盡數浮現出來,昔日的她,曾經因爲洛克一族而失去了雙親,雙親爲了掩護她而遭到捕殺,而水杉也慘死在了洛克一族的手下。
他們太湖鰭耳魚人的一生都在洛克一族的捕殺下度過的,洛克一族奪走了她的雙親,還有親如祖父的水杉,是洛克一族將他們逼上了絕望,是洛克一族一而再再而三的奪走她所在乎的那些至親!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洛克一族的不對!!
“咳咳!!”
想到這裏,水昕禁不住咬緊了牙關,是洛克們奪走了她的一切,是洛克們殘忍的殺死了所有在乎她的至親!!
她扭頭看向那邊的咖發少年,他是一個名叫墨寒的洛克,是他和他的夥伴們來到了幻靈島,引發了今夜的事故,是因爲他們的到來!使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水昕禁不住咬緊了牙關,隨後趁着墨寒還沒有注意到她,她輕輕站起了身子,隨後輕聲地走到了墨寒的身邊,遮住了燈光。
“嗯?”
感覺着周圍的光芒變得暗淡了一些,還伴隨着輕細的腳步聲,墨寒緩緩睜開眼睛,查看着那抹遮住了燈光的藍色身影,是水昕,她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因爲憤怒,她的身體似乎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
墨寒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水昕便已一腳重重地朝着墨寒的腹部踩了下去。
“喂噫!!”
看見水昕要攻擊自己,墨寒猛然翻轉身體,連忙沿着地面滾到了一邊,隨後使得水昕一腳重重地踩在了地面上,使得地面微微龜裂開來。
“咣噹”~
墨寒狼狽地滾落到了一旁,隨後慌忙站起身子,神情緊張地望着眼前的水昕,問道:“你幹什麼?!”
“咳咳!!”
水昕緊咬着牙關,憤怒地注視着那邊的墨寒,藍綠色的瞳仁中閃爍着銳利的寒芒,似乎恨不得將眼前的墨寒撕成碎片一樣。
此刻,那雙藍綠色的瞳仁不再猶如明鏡般清澈,而是被戾氣,仇恨所取代,見識了血淋淋的現實的水昕,她的瞳仁早已沒有了昔日的那般清澈,如今,只剩下渾濁的憤怒。
“水……杉……”
墨寒愣在了原地,原本握緊地雙手也緩緩地鬆開了,隨後兩隻手無力地癱了下來。
他沒有反駁水昕的言語,也沒有能力去反駁,難不成要告訴她,殘忍的殺死水杉的,是那羣村民,自己並沒有參與?
別自己騙自己了,水杉要拉着他們所有人一起陪葬的時候,他也產生了希望水杉死亡的想法,這種本能的求生欲他否認不了,當他介入了這場事件之中的時候,他就註定擺脫不了關係了。
水杉仇視所有洛克一族,不會因爲他是無辜的就冤有頭債有主,而他已經被捲入了這場事件之中,水杉的死亡和他也必然脫不了關係。
儘管自己是將水昕從那羣村民們之中救了出來,但這對於水昕來說?又能證明什麼?證明自己和其他洛克不一樣?其實是尊重太湖鰭耳魚人的?
別開玩笑了,對於水昕來說,水杉的死亡,就是洛克一族造成的,而身爲洛克一族的他,對於水昕而言,也只是敵人中的一員罷了,水昕攻擊他,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是嗎……這樣啊……”
墨寒站在原地,微微嘆了口氣,他沒有和水昕解釋的意圖,那樣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自己擅自介入其中將水昕救出,就應該預料到了這樣的後果。
“咳咳!”
水昕咬緊了牙關,她目光兇狠得看向墨寒,隨後迅速地朝着墨寒那邊跑了過去,也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呼~”
墨寒輕輕呼出一口氣,他依舊站在原地,只是淡淡地看着水昕朝着他這邊跑來,朝着他這邊進攻,並沒有做出任何防禦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水昕的進攻。
“如果你打算這樣宣泄的話,請吧。”
望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水昕,墨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次輕輕呼出一口氣,靜等着水昕的攻擊。
“砰”~
伴隨着呼嘯的風聲,水昕猛然甩出一腳,隨後一腳重重地砸在了墨寒的腹部之上。
“噗”~
劇烈的疼痛從腹部遍佈了全身,彷彿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一般,由於苦痛,墨寒禁不住咬緊了牙關,隨即整個人朝着身後劃了過去,在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之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鮮血噴濺在四周,隨後濺落在了地上,坐墊上,桌子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咳咳……”
遭受了水昕的重重一擊之後,墨寒狼狽不堪得躺倒在地上,輕咳出兩口鮮血。
“你?!”
見墨寒狼狽不堪得倒在那裏,水昕禁不住愣了一下,這個傢伙爲什麼不還手?他們洛克一族不都是肆意踐踏生命的族羣嗎?這個傢伙明知道自己是在用力攻擊他,爲什麼還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等着她去攻擊?!
“咳……”
墨寒沒有看水昕,只是又咳出一口鮮血,隨後略有些不穩得坐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隨後看向水昕。
“解氣了嗎?”
墨寒對水昕無言的表情,似乎是在傳達着這樣的意思。
“咳咳!!”
水昕緊咬起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