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解放——!”
她怒吼着,手中的選王之劍相應她的意志而散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像正午高懸在天穹中心的熾烈太陽。在那麼一瞬間,海蒂的身體似乎與劍融爲一體,跨越了空間與時間,直接穿透了羅德里克的身體。
悄無聲息間,羅德里克的體表浮現出一道血痕,從右肩傾斜着蔓延到左側腹,無論是甲冑、血肉還是骨骼,都被輕而易舉地切斷了。
“哈哈哈哈——!”
看着自己的上半截身體向着體面滑落,他不僅沒有驚慌,反而放肆的大笑着,隨手操起了一把飛斧,用盡了剩餘的所有力氣擲向海蒂。
而此時已經全身脫力的海蒂是眼睜睜的看着那飛斧在半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勢如奔雷的劈向了自己。
【動起來!快點動起來啊!】
她在心裏焦急的大喊着,但由於過量的魔力在身體中流轉,導致作爲臨時魔術迴路的神經大面積燒燬,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忽然海蒂的眼前一黑,緊接着伴隨着一聲鈍響,鮮血的血液四濺,在她的眼中愈發地放大,最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她的臉頰,碎成了一朵花的形狀。
“咳,咳咳……唔………咳咳………”
達裏恩不停的咳嗽着,血沫從他的嘴角涌出,還有一部分倒灌入肺中,每次呼吸都像拉動殘破的風箱一樣,帶來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猙獰的鐵質飛斧嵌在了他的胸膛之中,心臟被砸的稀爛,不僅僅是肋骨,就連脊柱也碎掉了,如果沒有圓桌的加護,達裏恩現在恐怕早就死去了。
“達裏恩,振作一點!振作!我這就爲你治療!不要說話!也不要亂動了!”
海蒂手忙腳亂的拿出了芭萬希送給她的治療用魔術禮裝,然後小心翼翼地想要取下嵌在身體中的飛斧,不過隨着飛斧被緩慢拔出,更多的內臟碎片混合着粘稠的血液流淌出來,在早已經被浸紅的平原上又覆蓋上一抹黯淡的赤色。
“不用浪費力氣了,您也受了很重的傷吧,還是把那個用在你自己的身上吧,後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如果王缺席的話可不怎麼好。”
達裏恩的精神看起來很好,吐字也很清晰,看起來就像沒受傷一樣,但任誰都能看出這只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等到這剩餘的生命力燃燒殆盡,他就會跌入幽晦的死亡深淵。
“達裏恩……”
“不要哭,即便美好的時光已然逝去,也請您當上不列顛全境之王,完成吾等的大願。”
達裏恩微微笑了下,努力的伸出了手,想要擦拭海蒂的眼淚。他的動作愈發的緩慢了,眼中的光彩逐漸黯淡,變成了毫無生機的灰暗。
那特別的情感直到最後他也沒有說出口,只是將其深埋在心底,默默等待着生根發芽的那一天,只不過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了。
………
雖然身爲達靈頓的領主,但他還是把自己當作角鬥士來看待的,從來就沒有什麼常勝不敗的角鬥士,而只要落敗,就不可避免的會迎來死亡。
他從不畏懼死亡,只怕自己不會死在角鬥場上。
海蒂沉默無言,擡起腳來,狠狠的踩在了羅德里克的腦袋上,將其踩的粉碎。
“勝利就在眼前,爲了那些死去的,還有活着的人——!”
她看向不遠處斯普利根的本陣,揮舞着選王之劍率先發起了衝鋒,在她的引領下,剩下的戰士們呼嘯着跟着衝了上去,就像奔涌着的大潮。雖然偶有衰落,但如今,他們將洶涌無前。
………
………
“報告氏族長大人,達靈頓領主,羅德里克大人戰死,圓桌騎士團正向着我們的大營發起衝鋒。”
傳令兵慌忙的將最新戰報通知給斯普利根。
“那麼排熱大公萊尼克那邊呢?那邊的消息如何?爲什麼還不來支援我們,將那些孱弱的人類還有可恥的叛徒們殺光!”
“排熱大公萊尼克決鬥戰敗,履行與救世主託內利可的承諾,不再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
“*不列顛俚語*萊尼克那個傢伙,真是給返祖亞鈴丟臉,居然那麼輕易的就輸掉了,而是還是一對一的決鬥,牙之氏族果然只是一羣粗鄙的妖精,肌肉都長到了腦子裏的傢伙!”
斯普利根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誰能想到一向還算靠譜的牙之氏族,居然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掉鏈子。
先不提已經被解放出來的救世主託內利可那邊,光是前後夾擊本陣的圓桌騎士團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全軍覆滅也不是沒有可能。
外面的喊殺聲愈發的近了,看到了海蒂帶來的援軍,烏瑟大喜過望,本來有些萎靡不振的士氣立刻重新振作了起來,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甚至比最開始還要高昂幾分。
經過激烈的戰鬥,土之氏族終於戰敗潰散,就連氏族長斯普利根也被抓住,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等候着發落。
“嗚啊啊啊——!不可能,怎麼會!身爲氏族長的我居然會被人類打倒,這絕對,絕對……!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大問題!”
斯普利根努力的掙扎着,但他本身也不以戰力見長,甚至還比不過一些圓桌騎士,但無論再怎麼反抗,也改變不了他被俘虜的現實。
“老實一點,要不然就直接做了你!”
看守斯普利根的圓桌騎士沒好氣的呵斥道,狠狠的把他踢翻在地,一頓拳打腳踢,抒發着心中的憤懣之情。
“不行了,快點停手!我馬上就要被你們這些孱弱的人類打死了,快點停手!不要殺死我,不要殺死土之氏族!若是失去了土之氏族,又該誰來鋪設道路,修建房屋———住手,快住手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