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人在型月,死徒開局 >第377章 俯瞰風景·定春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夜晚,式安靜地躺在牀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頭頂這陌生的天花板,目光略顯空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時鐘錶針“咔噠咔噠”的轉動着,平日裏細微的聲音在夜晚的靜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清晰,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從牀上坐了起來。

    也許是沉睡了兩年,亦或者是其他事情的緣故,可以看到死線的魔眼、織的離開、莫名空白掉的兩年……總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凌亂的絲線一般纏在她的心上,讓她一點也睡意也無。

    “喵嗚~~”

    似乎感受到了式的動作,純白的貓咪睜開了藍色與黃色的異色瞳,它看着做起來的式,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式的身旁,低下頭蹭了蹭她的手臂,然後重新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式低下頭看着倚靠在自己身旁的貓咪,嘴脣微抿着,眸光閃爍。

    這隻貓是米凱爾下午的時候帶過來的,據說是在大街上看到的流浪貓,看着可憐於是就撿了回來。

    對於收養流浪貓這件事,她並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對,於是它順利的成爲了這個家中的一員,米凱爾給它起名叫定春,聽起來有些奇怪,而且出乎意料的,雖然是米凱爾把它撿回來的,但定春意外地黏着式。

    只不過對於式來說,撫養流浪貓什麼的,確實是一件很有挑戰的事,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撫摸着定春柔軟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漆黑扭曲的死線,不得不說擼貓確實會讓人產生愉悅感,就連複雜的思緒都暫時被拋在了腦後,讓人有一種被治癒的溫暖感。

    只是視界中的死線令式感到煩躁與不安,似乎隨手都在提醒着她生活在一個何等脆弱的世界,於是她戴上了蒼崎橙子送給她的魔眼殺,這樣才短暫的將那些煩人的東西擋在外面。

    一邊擼着貓,一邊在想些什麼,最後她站起身來,拉開了自己的衣櫃,雖然過去了兩年之久,但衣服的款式和類型基本沒有發生變化,衣櫃的模樣也是和兩儀家宅邸中自己臥室的那個相差無幾。

    式隨手拿出了一件枯葉色的和服,簡單的穿在了身上,然後拉開了最裏面的衣櫃,看到了空蕩蕩的衣櫃,她不禁黛眉微挑,眼中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裏面應該掛着一件紅色的夾克,只不過現在這件夾克已經消失不見了,至於這件夾克的下落,她在心裏也大致有了猜想。

    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式打開了臥室的門,客廳亮着橘色的溫暖燈光,米凱爾倚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一隻手捧着厚重的書籍,另一隻手端着紅茶,偶爾輕啜一口,然後輕輕地翻頁。

    寬大的落地窗外是觀布子市的夜景,在這份繁華的背景之下,他看起來就像簡直是畫中的人物一樣,雖然身處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但又是那麼的飄渺不定。

    聽到了臥室門被打開的聲音,米凱爾將注意力從書籍上移開,他擡起了頭,看到了穿戴整齊,準備要外出夜遊的式。

    “睡不着的話,出去轉轉也好。”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容,

    “但今天你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夜遊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這一次我就不陪你出去了。只不過要小心一點哦,雖然現在的式很強,但還是不要太大意,這座城市可遠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式點了點頭,對於米凱爾的話不置可否,她下意識的避開了米凱爾的視線,那雙如寶石般澄澈的湛藍雙眼似乎有着某種特殊的魔力,可以看穿一個人的心中所想,所以對於米凱爾知道她今晚更想獨自一人出門夜遊這件事,也沒有感到太驚訝。

    應該說她早已經對此感到習以爲常了,但難免還是會感到幾分不爽。

    ………

    ………

    兩年後的觀布子市還是那樣,在式的眼中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客觀的來說兩年的時間確實讓這座本就繁華的城市更上了一層樓,足以讓離鄉的遊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但在式的眼中,無論是頭頂的星空,還是城市夜晚的大街小巷,這些東西都不是短短的兩年時間可以改變的。

    夏日的夜風變得清爽了不少,式深深的吸了口氣,嗅着這熟悉的味道,只是漫無目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放空了自己的思想。

    如果說以前的自己只有在夜遊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活着的實感,那麼現在的自己,也許只有在夜遊之中才能找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的目光掃過街道兩邊的建築,雖然大致上和她記憶中的相差不大,但一些細節上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亮的街燈將她的影子照的很長,一直延伸到遠方建築的陰影之中。

    不自覺地,她就來到了一處小巷子中,這是一條被周圍建築物牆壁包起來的窄巷,是—個即使中午陽光也無法進人的空間,在街道死角的空隙中,幾年前有一個流浪漢住在那裏。

    但是他被白純裏緒殘忍的殺掉了,同時這個流浪漢的死,也拉開了連環殺人案的帷幕,至今式還記得白純裏緒那張瘋狂扭曲的臉。

    往事歷歷在目,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消退,與在沙灘上用沙子堆砌起來的城堡,漲潮就會被淹掉不同,那些記憶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靈魂裏,畢竟白純裏緒是她親手殺死的第一個人。

    只不過那個傢伙真的還可以被稱作是人嗎?已經墮落成了殺人魔的傢伙早就拋棄了自己身爲【人】的身份了吧。

    式搖了搖頭,這種問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畢竟她也不是殺人魔,怎麼可能知道殺人魔的想法。

    皎潔的月光被遮住,陰沉的黑暗將式籠罩其中,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巷口的位置,只見哪裏不知何時站在一道高大的身影,默默地注視着她。

    “看來即便過了兩年,有的東西還是不變的啊。”

    感受着從那道身影的身上傳來的負面氣氛,式的嘴角微挑,露出了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