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情形,也沒有持續很久,應該說是很短的時間內發生的,大約只有幾秒鐘的時間。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名爲地震的自然災害。
大自然盡情的施展它的偉力,人類引以爲傲的文明在它的面前簡直就像是沙子堆的城堡一樣,輕輕地一推就倒塌了。
就連自己的家也不例外,在這之中,對只有自己還完好無缺一事,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
在這周圍,活着的應該就只有自己吧。
在那狹小的空間中,黑暗如粘稠的液體將自己包裹,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溺死,溺死在那陰沉的黑暗之中。
空氣愈發地稀薄了,呼吸也開始變得有些困難,他隨手撿起了一塊碎石頭,輕輕地敲打了起來。
【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總之,只有自己還活着,既然都活下來了,那麼就必須繼續活下去。
父母沒有任何聲音,他們的房間早已經完全倒塌了,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應該是死了吧。
什麼是死亡,他並不懂,只是父母說過,死亡是一場永遠都無法醒來的長眠。
安靜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知道,就這樣只是躺着,他不想變成那樣。
更強烈的感覺支配着自己的意志,讓他的意識勉強回覆了一點,敲擊的力氣也大了一點。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抱着任何的希望。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片黑暗之中他早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意義,也許過了五分鐘,又或許過了一年,自己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可以就這樣得救。
因爲根本不會有人來救。
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離開這片黑暗的世界。
在這寂靜淒冷的黑暗中,又似乎隱藏着許多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怪物,它們磨亮了自己的爪子與利齒,準備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他不由得有些害怕,愈發握緊了手中的石頭。
但是年幼的他總歸是無能爲力的,他無力去對抗那片黑暗,自己缺乏那樣的力量,就連勇氣也在不斷的消散流逝。
意識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費力,應該是狹小的空間中氧氣快要被耗盡了吧。
自己或許就會這樣死掉。
不過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死掉也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選項,也許在另一個世界,就能和父母母親重逢了。
他胡思亂想着,忽然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似乎是在挪動石頭的聲音,似乎有人正在挖開這片廢墟。
他不由得振奮了下自己的精神,用盡最後的力氣敲擊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身體不自覺的就動了起來,明明自己已經做好了死掉的準備……
這應該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吧,身體本能的不想就此死去。
然後又不知到過了多久,久到自己就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一束光撕裂了那濃郁的黑暗,覬覦自己的野獸們哀嚎着逃走了,一個男人闖入了自己的視線。
在那場地震之後,他奇蹟似地得救了,身體就這樣活了下來,意外的完好無損,沒有被倒塌的房子砸掉一部分。
但像雙親或是家,這些已經全部都消失了,自己除了自己以外,就什麼也不存在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還真是悲慘呢。
………
………
“唔——”
第一道的白光讓衛宮士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那刺眼的光芒對於一個剛剛醒來的人來說,實在無法接受。
眼球感覺到了刺痛感,那應該是眼球在抗議吧。
“真是的,怎麼忘記了把簾子拉上。”
衛宮士郎嘴裏嘟囔着,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聽着渾身的骨頭節發出一連串爆裂的聲音,感覺舒服了不少。
“啊啊啊啊——”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從牀上爬了起來。
“自己怎麼做那個夢了……”
雖然是這樣說着的,但衛宮士郎知道那並不是夢,而是發生在十年前的事實。
那時候的冬木遭遇了百年不遇的一次大地震,但是詭異的是隻有體育場附近的街區受創嚴重,而他的家當時就在那裏。
總之,那真的是一場很嚴重的地震。
從一片廢墟中被救了出去,醒來就待在病房裏,雙親不見了,家也不存在了,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
雖說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他模糊地瞭解到,自己變成一個人了,不過所幸的是他接受的也很快,因爲周遭全是跟他相似的孩子們。
在那之後,有人找到了自己。
那是當時救了自己的男人,身材看起來並不魁梧,卻能輕鬆的舉起那麼大的混凝土碎塊,然後扔到了一片,就這樣把自己救了出來。
衛宮士郎覺得自己應該是看到幻覺了,畢竟人類怎麼能做到那樣的事情呢。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證明了自己看到的並非是幻覺,那個男人確實救了自己。
不僅如此,他還收養了失去了雙子的自己,讓自己擁有了“衛宮士郎”這個名字。
這個男人看起來有着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他見過這個男人的妻子,不,應該說是自己的母親,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女人,有着一頭奇異的白色頭髮,還有赤色的眼眸。
還有另外一名母親,雖然那個女人不承認,說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就是這種。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衛宮切嗣,他看起來很少露出笑容。
那時的他對自己說,自己還有必須要做的事,必須要拯救的人。
他也說過,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因爲人類是有極限的,要想做到一些事情,必須要超越人類。
衛宮切嗣總是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後來又過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他帶回來了一個同樣有着白色頭髮,赤色眼眸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就成爲了他的妹妹。
再後來就沒有什麼了,他成爲了衛宮切嗣的養子,加入了這個家庭,然後繼續在冬木市生活了下去,一直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