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今晚的經歷太過於離奇,已經讓他的腦袋麻木了起來。
在臨別前,他與兩儀遊星留下了聯繫方式,雖然自己不小心被他殺掉了,但總的來看,對方還是很好的一個人,錯完全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自己也拜託了對方去查閱下能否讓死徒恢復成正常人的方法。
弓冢五月也離開了,看起來很是開心,在臨別之際,他一再強調讓對方不要在吸其他人的血了,而弓冢五月也聽話的答應了。
總而言之,雖然有很多波折,但是今晚的事情大體還是向着好的方面前進。
“呼———”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感受着自己這具超級疲憊的身軀,能堅持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蹟呢,換成平日裏自己早就因爲貧血而倒下了。
算了,回到牀上休息一下吧,只要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起來又會活力滿滿的了。
心裏這樣想着,他步履蹣跚的來到了大廳之中,走向了自己房間的方向。
“志貴,是你回來了嗎?”
忽然從西側的走廊,冒出了琥珀的臉來。
說起來,琥珀的房間就是在這西側的房間來着。
“打擾到你了嗎,抱歉。”
“沒,啊……志貴,你的衣服……”
琥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發出了驚呼,也許是怕吵醒其他人,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擔心。
“呃……”
遠野志貴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看着自己身上破爛不堪,滿是血跡的衣服,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剛從兇殺案現場跑出來的一樣。
“那個……”
他撓了撓頭,大腦飛快的轉動着,儘量思考出一套合理的說辭。
“其實,我說這些都是幻覺你相信嗎?”
“噗呲——”
琥珀低低地笑出了聲。
“看到志貴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就放心了。歡迎回來,志貴,那麼和那位客人見面了嗎?”
“嗯,雖然有着很多意外,但還是見面了。”
遠野志貴點了點頭,然後與琥珀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嘴裏上說着“不再擔心了”,但琥珀還是讓遠野志貴脫下了衣服,仔細的檢查了遍他的身體。
遠野志貴很是害羞,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但是架不住琥珀執拗的性格,只能老老實實的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除了原本的那道猙獰的傷疤以外,其餘的都消失不見了,而且他感覺自己的狀態不是爲何,莫名的好,很久都沒有這種充滿活力的感覺了。
琥珀怔怔地盯着遠野志貴胸前那道猙獰的傷疤,就算已經癒合,依舊能看出它有着多麼兇險。
“很痛嗎,志貴?”
“早就已經不痛了哦,就說了,我根本沒事吧。”
在檢查以後,遠野志貴倉皇的穿上了睡衣。
“琥珀也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隨意地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琥珀還要早起做家務,如果因爲自己的緣故導致她無精打采,被秋葉批評,自己可是會很內疚的。
笑顏如畫的琥珀離開了,伴隨着關門的聲音,房間裏只剩下他一個人,安靜的躺在牀上,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思緒萬千。
今晚的事情太過於離奇了些,讓他這個普通的高中生難免有些應接不暇,但是自己出奇的能夠接受與理性的分析。
也許是現在的網絡時代吧,面對各種千奇百怪的消息,人們的接受能力大大的增強了,更何況哪個人還沒有中二的時刻呢,比如幻想着自己所在的世界並不平凡,有着各種神奇的力量。
既然自己都有一雙可以看到死的眼睛,那麼出現吸血鬼什麼的,也不算意外吧……應該不算意外吧?
遠野志貴心裏嘀咕着,從兩儀遊星那裏,他知道了好多信息,比如弓冢五月所變成的吸血鬼,嚴格意義上應該被稱作死徒,在這個世界上不僅有着死徒,還有着狩獵死徒的組織。
對方的名字叫做聖堂教會,不僅僅負責狩獵死徒,還負責那些因爲魔術而引發的事故。而魔術是什麼,兩儀遊星也給他簡單的介紹了下,在他的理解就是各種幻想作品裏那些神奇的力量。
而神祕是需要被隱匿的,所以不被一般的普通人知曉,他們所生活的,就是一個由魔術師以及教會還有其他力量共同編織的一個和平的世界中。
【自己的眼睛也是這樣的力量嗎?】
遠野志貴摘下了眼鏡,那縱橫交錯的死線沒有了眼鏡的遮蔽,就這樣突兀的闖了進來。
就是這些死線讓他意識到了世界的脆弱,讓他如履薄冰的生活,如果沒有遇到老師的話,自己恐怕早就已經瘋掉了。
認真的盯着這些死線看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有些頭暈目眩了起來,噁心感涌上了心頭。
於是遠野志貴只能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死線。
兩儀遊星也說過,遠野家是流淌着魔血的家族,所以也會有着各種特殊的能力,自己的這雙眼睛難道就是因爲這個緣故而出現的嗎?那場事故只是一個誘因。
那麼之前父親不待見自己,也是否是因爲自己並不具備遠野家的能力,只是一個平庸的普通人,所以才放棄了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的通了,一個代代傳承着特殊能力的家族,突然出現一個普通的後代,再加上槙久那種嚴格的性格,自己不被待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既然是這樣的話,秋葉作爲遠野家的家主,應該也是有着特殊能力的吧,只是不知道她特殊的能力是什麼,希望她不要像自己這樣有着一雙能夠看到死線的眼睛。
遠野志貴心裏胡思亂想着,不由得打了個哈欠,柔軟且溫暖的牀褥喚醒了他的身體的疲憊,讓他不由得沉淪下去,然後一夜無夢。
………
………
“該起牀了,志貴少爺。”
朦朧中聽到熟悉的聲音,就像海風拂過金色的沙灘,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遠野志貴悠悠的醒轉,然後閉着眼睛摸向了自己的眼鏡戴上,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雖然可以理解,但他還是討厭看到那些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