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天宮宇航軍事學院
武穆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對着剛剛推門進來的年輕人問道。
“小鐵啊，外面怎麼感覺那麼吵？”
名爲小野寺鐵哉的青年過上門，解釋道。
“校長，外面之前有些吵，似乎是林有德博士又帶人出去了。”
武穆有些驚訝：“哦？這個時間點，還帶人出去？難道白天的騷亂，還沒結束嗎？”
小野寺鐵哉拿着一大堆紙質文件，苦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剛剛整理完文件，給您送過來。”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也想找人問呢。”
“不過我個人覺得，這個時候就算找人問了，估計也不會得到答案吧？”
“畢竟因爲白天的事情，林有德博士現在估計心情很差。”
武穆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小野寺鐵哉將抱過來的文件放到辦公桌上後，望着武穆欲言又止。
武穆眼角餘光看到小野寺鐵哉那猶豫的模樣，不由輕笑道：“有什麼話，想問就問吧。”
“婆婆媽媽的，之後去大鐵那實習，只會給我丟人。”
小野寺鐵哉苦笑道：“好吧，既然校長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問了。”
“校長，咱們B市附近的駐軍基地司令有問題吧？”
“算上之前的襲擊，林有德博士這已經受到兩次襲擊啦。”
“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兩次就明顯有問題了。”
“我不認爲您會對這些一無所知，您……”
小野寺鐵哉沒有說下去，武穆則樂呵呵的笑着。
“看樣子，你這不只是自己想問，而是替學校裏的其他人問的吧。”
“怎麼，那些小傢伙，選你當代表了？”
小野寺鐵哉不好意思的略微低頭，神情有些靦腆：“是、是的。學弟學妹們知道了林有德博士又在城外遇襲，羣情激奮。”
“大家知道我要來這邊給您送資料，全都委託我來問下您。”
“畢竟，咱們B市，真正的話事人，可是您啊。”
武穆呵呵一笑：“你小子，可別亂說。我只是一個退休在這裏掛職養老的糟老頭而已。哪裏算什麼話事人。”
“伱這話傳出去，市長恐怕要不高興咯。”
小野寺鐵哉憨憨一笑：“校長，您說的是。只是，大家都這麼覺得，我也沒辦法啊。”
“誰不知道，市長先生可是您的學生。只要您開口，市長肯定……”
武穆一擺手，制止了小野寺鐵哉繼續往下說：“小鐵啊，記住，有些話你可以在肚子裏說，但不能在嘴上說。”
“作爲一個艦長，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你要學會沉得住氣，要學會知曉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一旦你都被個人情緒所支配，你的部下也會被感染。你明白嗎？”
聽着武穆的教訓，小野寺鐵哉連忙低頭：“是，我會努力學習的。”
武穆微微頷首，雙手背到身後，看向窗外：“嗯，之後去了大鐵那，好好學。”
“作爲少數從當初舊霓虹帶着民衆撤退，有骨氣、有擔當的和族軍人，大鐵可以成爲你的榜樣。”
小野寺鐵哉點頭應道：“是的，我也一直以水無瀨大鐵艦長爲榜樣，學習着。”
“我以後，一定會努力成爲和水無瀨大鐵艦長一樣正直且優秀的統合軍人！”
聽着小野寺鐵哉的話，武穆滿意的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武穆纔回到。
“就如你所言，B市駐軍基地的司令，確實是有問題。這事在林有德那小傢伙第一次襲擊之前，我就已經知道。”
小野寺鐵哉有些驚訝：“什麼？在那之前，您就知道？那豈不是說您……”
“不錯，我是放任他們行動的。”
“在那個司令被調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個傢伙是哪個派系的人。”
“他之所以被調過來，就是爲了監視B市裏各個校區的人。”
“在他的派系受到林有德那小傢伙衝擊，而採取過激行爲，也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說着，武穆轉過頭來，看着小野寺鐵哉，反問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爲什麼無所作爲？”
在小野寺鐵哉的點頭中，武穆樂呵呵的笑了。
“因爲，我老了啊。”
小野寺鐵哉更加不解了：“什麼意思？”
武穆重新背過身子，淡淡道：“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戰場，我們老傢伙有我們老傢伙的戰場。”
“確實，我們這些老傢伙擁有很多資源和很多你們沒有的權利。”
“但如果將你們保護的太好，你們反而得不到成長。”
“我所能做的，只是給你們一個能夠睡安穩覺，保證你們有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
“在這之外，任何地方，包括這片城市的天空，都是屬於你們的戰場。”
“如今是亂世，溫室裏的花朵，終究扛不起這個時代的大梁。”
小野寺鐵哉似乎懂了，眉頭一皺，問道：“可是，如果出現意外，那林有德博士就……”
武穆嘆息道：“不經風雨，怎見彩虹？”
“倘若在這種程度的襲擊中就沉沙折戟，那也說明他不過如此。”
“當初我和楊業那些老傢伙，哪個不是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
“和我們那會兒相比，他所遭遇的這種襲擊，不過是毛毛雨。”
在小野寺鐵哉嘴角微微抽搐的表情中，武穆自顧自地說着。
“沒有在閻王爺頭頂拉屎，並向閻王爺要紙的膽魄，可沒辦法接我們的班。”
“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護得了你們一時，但護不了你們一世。”
“在我們眼皮底下，那些傢伙能做的有限，哪怕危險，但也還有一線生機。”
“實在不行，逃回來，至少還能活命。”
“各校護衛隊，不僅是爲了對抗次元獸，更是爲了在關鍵時候替你們擋追兵，讓你們逃回去所準備的。”
“可在其他地方，那搞不好是孤立無援，十死無生的絕境，連給你們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你們只能靠自己拼。”
“拼的出來，便是英雄，是國之棟樑。拼不出來，那就先走一步，等我們這些老傢伙之後在跟過去訓你們。”
說着，武穆臉上的表情逐漸欣慰：“不過，和楊業那邊的情況不同。我這邊負責照顧的小傢伙，相當不錯，很有出息啊。”
“不枉小趙特地和我打招呼，讓我照顧他。”
“雖然今天早上似乎出了些意外，但好歹，他還是活下來了。”
“經歷了這麼多次襲擊，哪怕之後面對再險惡的情況，他也有膽魄和能力，闖出去了吧。”
“這樣，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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