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揚鋒漢起 >第三百四十章積極應對
    傳經法會召開之時,雍、兗、司、梁四州的賑災便已開始,高僧在襄陽宣揚佛法,有錢人變得樂善好施,便連普通百姓家有餘糧也捨出一些賑濟南方逃難來的災民。

    刺史楊安玄是佛子轉世,前來救護衆生的傳言越傳越廣,畢竟佛祖夢中所授的《心經》不少人都學會了,有事沒事唸誦幾遍,高僧都說了常誦心經可修心靜性,得諸佛菩薩護佑。

    佛寺的香火變得鼎盛起來,孔鮮專門找到楊安玄抱怨,百姓人家禮佛太甚,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境變得艱難起來,不少孩童因此輟學。

    看來凡事有利有弊,楊安玄在佛教身上薅羊毛的同時也助長了佛教的興盛,這對於推廣儒學無疑不利。

    佛教在晉、秦、魏等國興盛,晉朝自琅琊王以下的文武大臣信奉佛教的不在少數,門閥士族設有家廟,像王慧龍被僧彬所救,僧彬就是王家供奉的家僧。

    今年六月,獅子國國主派使者渡海送來一尊四尺二寸高玉佛像,歷時十年,天子下旨將玉佛供奉在瓦官寺,琅琊王和武陵王親自上香禮拜,京中權貴、百姓前去拜佛的不計其數。

    秦國姚興篤信佛教,纔會迎鳩摩羅什至長安譯經,在國內興建佛塔寺院,帶動滿朝文武和舉國百姓信佛。

    魏主拓跋珪信的比較雜,佛、道、巫都信,與燕爭戰對佛寺、道門都保持敬重,秋毫不犯。

    遷都平城之後,僧法果求見拓跋珪,稱其爲

    “當今如來”,沙門宜應盡禮致拜,非拜天子而是拜佛。這種說法讓臣民將皇帝上升爲佛陀,有利於統治,拓跋珪下詔命法果爲沙門統,興建五級佛浮圖,築大殿、講堂、禪堂,讓法果招收僧衆。

    楊安玄知道佛教之所以興盛,是因爲天下大亂,上至君主權貴,下至普通百姓都遭受到無窮的苦難,都希望能在痛苦中尋找寄託和安寧,佛教出世的主張很快與玄學一起被門閥士族所接受。

    任由佛教不加約束地發展不利於自身需要,楊安玄想起道安大師在襄陽修造時曾根據漢時僧制擬定過

    “僧尼規範”,稱

    “德爲物宗,學兼三藏”。道安大師所制僧尼規範、佛法憲章共有三條:一曰行香定座、上經上講之法;二曰常日六時行道、飲食、唱時法;三曰布薩、差使、悔過等法,天下寺舍皆遵照此三條施行。

    這三條規範是綱領性的基礎,楊安玄覺得針對襄陽的情形有必要對佛門提出更爲深入的規定。

    雖然他被人傳爲佛子轉世,但在佛教之中的地位顯然不夠,東晉佛門舉足輕重的人物莫過於慧遠大師。

    慧遠大師是道安大師的弟子,他又是慧遠大師的俗家弟子,請慧遠大師制定規範佛門行徑的制度是可行的。

    桓玄任太尉時,曾對佛門結交權貴、競其奢淫、與民爭利頗爲不滿,有意裁抑佛門,命沙門向王者致敬。

    慧遠大師作《沙門不敬王者論》與桓玄爭辯,最終桓玄折服同意沙門不敬帝王。

    後來桓玄建立楚王朝,下旨限制佛教,澄清僧尼,但對慧遠大師所在的廬山僧衆表現出敬意,

    “唯廬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簡之例”。慧遠大師致信桓玄,《與桓太尉論料簡沙門書》中稱並不反對國家政權來澄清僧尼,表示可以通過內部整頓、制定完善的僧制、加強佛教自身解決佛教世俗化的現象。

    桓玄稱帝不過七十餘日,這場針對佛門的清頓不了了之,但慧遠大師提出的《法社節度》、《外寺僧節度》、《節度序》、《比丘尼節度》等佛門僧制卻影響深遠,意義重大,得到南北僧俗的尊崇。

    姚興得知慧遠大師所制的僧團規制後,在設立僧官的詔書中將慧遠大師的僧製作爲秦國整頓僧尼的規制。

    楊安玄要借重慧遠大師的規制,對雍、司等州敬佛現象進行引導和約束,讓佛教傳播不至於影響推廣儒教,侵奪百姓的財富,影響生產。

    在信中楊安玄請慧遠大師將僧團規制贈送他一份,作爲雍、司等地僧侶的行爲標準,對借佛門斂財亂紀的僧尼加以淘汰,系之國法。

    寄出信已是十二月二十日,眼看一年又要過去了。看着堂外飛雪,楊安玄有些感慨時光如梭,從穿越而來到現在已經十二年了,不知不覺之中自己娶妻生子,成了兩個孩子的父親。

    有了許多難以割捨的牽掛,若是有機會讓他回去從前,估計也不見得會回返了。

    丁全面色凝重地走進大堂,站在堂前抖落身上的積雪,大踏步上前施禮,將手中諜報呈上。

    楊安玄看過後驚問道:“應浩自十一月中旬離開棠溪就沒有回去,都過去一個月了爲何現在才稟報?”

    “卑職也是剛收到棠溪暗衛的稟報,發覺事情不妙立刻前來奏報。”丁全咬牙稟道。

    自暗衛成立以來,立下不少功勞,楊安玄對他和黃富非常滿意,擢升兩人爲五品振遠將軍。

    棠溪派有五名暗衛,都是他的手下,此次呈報不及時,出了大漏子讓丁全感覺顏面無光。

    楊安玄將諜報掃看一遍後,將諜報擲在案上,怒道:“愚再三交代,鐵礦是重中之重,稍有動靜要立時稟報,你是幹什麼喫的。”王鎮惡從案上取過諜報看罷,道:“中書侍郎應洪返鄉祭掃,應旭的族長之位被應琨所代,事物反常必有妖啊。”楊安玄憤聲道:“不用說,應浩被應洪帶去建康了,鍛兵之祕怕是泄露了。”堅兵利器是楊安玄克敵制勝的底氣所在,在與秦、魏幾次的交戰中楊安玄都是藉助快刀利箭取勝,所以楊安玄才花大氣力籠絡住應家,因爲遠在襄陽,只能派郡軍和暗衛守護礦場。

    這段時間忙於展銷會和傳經法會等事,楊安玄沒有在意應洪返鄉祭祖之事,諜報上寫得很清楚,應洪在十一月八日至南頓,十一月二十日便返京,這樣急匆匆顯然不合情理。

    楊安玄沮喪地拍着額頭,不用問應洪是受劉裕指使,若讓劉裕得到了鍛刀之法,以其手中掌握的人力物力將會很快裝備北府軍,北府軍的戰力會顯着提升。

    雖然眼下自己和劉裕並無衝突,但誰都知道等兩人將來必有一戰,失去了兵器這張王牌,也便失去了優勢。

    而劉裕掌控朝堂,擁有的財力人口多於自己,行事更爲方便,不用幾年便可超過自己。

    王鎮惡輕輕將諜報放回案頭,道:“主公,事已發生,多想無用,派人前去棠溪看看吧。”丁全挺身請命道:“卑職願去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讓礦業再出事。”楊安玄很想自己親去,但馬上就要過年,身爲刺史不能輕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