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玄道:“愚與豫章公有過數面之交,對劉公的武勇深爲佩服,若得機會愚還想前往京口拜見劉公。”
司馬德文聽出楊安玄不想與劉裕相爭之意,輕聲道:“太后歸京後亦數次提及楊卿相救之恩,讓天子要重謝楊卿。楊卿且留下來用膳,孤好生敬你一杯。“
陰慧珍告訴楊安玄,是何太后出主意讓她裝病逃離皇宮,楊安玄對這位年長的太后充滿了感激,恭聲道:“臣聽聞太后身逝,不勝傷悲。”
司馬德文見楊安玄面現悽容,悲意出自內心,嘆道:“孤等子孫不屑,讓太后匿大年紀顛沛江湖,將來怎有顏面見先帝於地下。”
命人備宴,司馬德文又請陰友齊以及王弘等司馬府中官員相陪,杯觥交錯,賓主盡歡。
回到鴻臚寺館驛已是戌時,張鋒和曾安在廳堂內說着話,等楊安玄歸來。
楊安玄前往琅琊王府拜見司馬德文,張鋒帶了曾安去了長幹裏的家宅。楊安玄離開京城後,長幹裏的家宅便交由楊懷居住,當年張鋒跟着楊懷習武,說起來楊懷是他的啓蒙老師。
建康城中的兩家麪館如今變成了四家,都是許氏在打理,當年投靠楊安玄的丁、石兩家人被楊漓安派到別處做管事,丁實和石草夫妻在新息城,丁勉帶了家人去了襄陽,石慶則隨着楊漓去了洛陽。
楊懷見到張鋒十分高興,他雖然身在建康卻時刻關注着楊家的消息,得知張鋒現在已是五品振武將軍,滿是感慨地道:“你小子跟着三郎君算是走了大運,要好生報答。”
楊懷搖搖頭,道:“僕那兩個小子都在麪館中做事,不用你操心。”
看了一眼曾安,沒有繼續往下說,張鋒會意,笑道:“這位曾郎君是府衙的參事,主公岳丈的學生,是自家人。”
楊懷拱了拱手,算是重新見禮,這才道:“老大在麪館做事,實際上是暗衛,替主公打探京中消息。倒是老二被僕寵壞了,成天遊手好閒,去年與許嬸的女兒成了家,許嬸打發他們夫妻去了北城新開的麪館管事。”
“許嬸身子骨可好,僕帶來的禮物貼了紅紙的是送給她的,懷叔你可不能貪了。”張鋒嬉笑道。
楊懷笑罵道:“你這皮猴子,都做了將軍,還和早年一樣沒正形。既然來了就喫過晚飯再走,再有半個時辰許嬸也該回來了,她可一直唸叨你小子。”
半個時辰後,許嬸和楊懷的長子楊範回來,見了張鋒又是一陣熱鬧。曾安看着幾人說笑打鬧,心中很是溫暖。
說笑了一陣,張鋒和楊范進屋嘀咕,許嬸張羅晚飯,曾安被楊懷讓至以前楊安玄的書房中看書。找到幾本當年車胤教授楊安玄的文章,曾安看着津津有味。
楊範將京中情形詳細告知張鋒,等楊安玄回來張鋒一五一十地轉告了楊安玄。細細問過武陵王的習性,楊安玄對明日登門拜訪多出幾分信心。
「注(1):指王謐解司馬德宗玉璽奉與桓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