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曾安說起拍寶會的熱鬧,司馬德文滿是羨慕地道:“當初朕爲琅琊王時,尚可自由出入宮中,集市拍寶會可前去一觀。如今身爲帝王,深居宮中,反而如同身處牢籠。”
曾安心中暗歎,登基爲帝后司馬德文活得確實不如做琅琊王時舒坦,口中勸道:“陛下身爲天下共主,怎可白龍魚服,當爲天下臣民保重。”
司馬德文苦笑道:“曾卿,朕這個天子怕是朝不保夕,朱玠等人不是奏本要朕擢升劉裕爲宋王嗎?劉裕封王,朕離禪讓還有多久?”
曾安無語,朝堂之上以吏部侍郎朱玠爲首的一羣人動輒向天子奏疏,稱宋公劉裕功在社稷,當晉封爲王。
如今的朝堂之上再無一句反對之聲,司馬德文只得下詔給江陵的劉裕,晉封其爲宋王。劉裕接到朝廷的旨意時,恰巧竟陵之戰未取得戰果,心知時機未至,上疏婉言謝絕。
不過,誰都知道這種婉拒只是種姿態,劉裕稱帝已成定局,今後的朝堂上這種上疏會此起彼伏,直到劉裕登基爲帝。
司馬德文擺擺手,道:“不說這些,朕是得過且過,反正這江山在桓玄篡位之時實際上便已易主,便讓與劉裕又如何。曾卿,京中除了拍寶會外,還有什麼熱鬧?”
曾安想了想道:“鴻臚寺最近很是熱鬧,臣聽聞魏使與夏使打了一架,李涼使者與沮渠涼使者對罵,還有林邑使者在鴻臚寺外哀哭,要求見陛下訴情。還有百越諸國的使者,拿着禮物頻繁出入朝堂大員的府邸,想請他們諫言讓朝廷撤回攻打他們國家的兵馬。”
晉自南遷以來,還從未有過同時這麼多國家派遣使者前來朝賀,司馬德文心頭髮緊,越是諸國來朝越顯劉裕的聲威,離自己禪位的時候便越近了。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自己的皇位坐不久,那些百越小國的君王也別想安生。
正日,各國使者入殿朝賀,奉獻禮物。
禮畢,司馬德文示意太常褚秀之宣讀徐羨之等人事先擬好的詔書,除了向魏皇回賀外,加號(西)涼王李歆爲徵西大將軍;(北)涼王沮渠蒙遜爲鎮軍大將軍;(西)秦王乞伏熾磐爲安西大將軍;高句王高鏈爲徵東大將軍;百濟王扶余映爲鎮東大將軍。
至於真臘、堂明、扶南等國使者,讓他們回國後稟報各自國主,早已歸順朝廷,遣使納貢;林邑國的使者哭幹了眼淚,卻連上朝朝賀的機會都沒有。
朝賀畢,各國使者退殿,正當司馬德文準備起身退朝之時,朝班之中有一人高聲道:“萬歲,臣曹虔嗣有本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