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直視古神一整年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夜訪吸血鬼(二)
    付前剛纔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連續兩次清澈夢境。

    傳說中的協律聖堂,明顯不是浪得虛名,跟阿米拉他們相比,押送自己的聖堂女士要敏銳得多。

    確認對方連一點兒鮮血征伐發動的痕跡都能覺察後,付前就沒有急着使用清澈夢境。

    當然也沒有急着暴力操作。

    此次赴會,高朋滿座,過分簡單粗暴的潛入方式,怎能體現我暗月之威儀。

    最終這份配合,一路持續到被押送至囚室。

    聖堂女士嘲諷完畢,把門封死的那一刻,趁着這份愉悅和放鬆,付前終於是悄無聲息邀她入夢。

    而給的夢境結束規則也很簡單——相信囚室裏的人已經不在。

    ……

    事實證明這位表面不屑,實際因爲自己之前的操作,還是留下了相當的心理陰影的。

    沒有用滿一分鐘,甚至也不像是找出合理邏輯的樣子,聖堂女士就已經是相信了這個結論。

    而從夢境歸來,這位毫無疑問急匆匆地開門確認。

    迎接她的是撲面而來的律令殘渣,外加藉着這份衝擊再次開啓的清澈夢境。

    有了戒備,想要再拉人入夢難度明顯會增加,所以付前使用了經典的降智入睡組合。

    而前面的鋪墊下,律令殘渣的視覺衝擊,明顯不會那麼突兀。

    付前甚至沒有給對方設置難度過大的結束規則,最大程度的潤物細無聲。

    最終的結果就是,聖堂女士親手打開了自己鎖好的,律法鑄就的牢籠,放出了行走於噩夢的暗月使徒。

    ……

    付前踏上第一階樓梯時,聖堂女士也是第二次回到現實。

    而並沒有讓人失望的,這位果然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優雅。

    既沒有失聲尖叫,也沒有倉皇搜尋。

    愣了幾秒鐘後咬牙把門“鎖”好,這位身如疾風,向着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這處理和應對無疑是合理的,一個能當面硬生生溜走的角色,怎麼可能被盲目的搜尋再找出來。

    把門鎖上防止極小程度被騙的可能,然後直接去通知負責人,是最穩妥高效的應對。

    也是勇於承擔責任的。

    到底是名門正派風範。

    默默稱讚中,付前同樣風範十足地行走於樓梯上。

    歷經衆多歲月的木梯,在他腳下卻是毫無聲響。

    甚至隨着每一步落下,他的身軀面孔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

    鮮紅眼眸,蒼白皮膚,等到這一層樓梯走完,付前儼然已經是赫爾伯特的模樣。

    腳步依舊不停,他悄無聲息地伸出手,摘下一面有着夜空色澤的垂簾,隨手打節,披到身上。

    一方面赫爾伯特的身形相比更高大,安可的一身正裝已經不是那麼合體。

    另一方面,下一刻付前身體陡然膨脹,輝煌暴君開啓。

    ……

    有那麼一瞬間,腳下地毯似乎更加綿軟了。

    察覺到這份變化的付前,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只是整理着身上斗篷,腳步節奏絲毫不變地踏上又一層樓梯,繼續向上。

    建築雖老,但着實很高。

    而隨着上行,周圍已經是越來越寂靜。

    但這並不代表更難被發現。

    作爲羣星的信仰者,明顯教堂的更高處象徵着與羣星接觸的尊貴,所以寥寥幾道人類痕跡,明顯都是聖堂女士那種級別的存在。

    所以目前所經過的,反而稱得上教團禁地。

而即便現在不被察覺,相信要犯失蹤的消息上報之後,他們也會跟其他人一起,把這幢建築團團警戒,再下來也會麻煩得多。

    但那不重要。

    月圓之夜,聖殿之巔。

    付前對自己會議地點的判斷相當有信心。

    那羣自我感覺良好的大蝙蝠,品味實在是太容易推斷了。

    除了會當凌絕頂,還有什麼地方給他們衆生皆螻蟻的快感?

    這越發綿軟的地毯,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再次邁上一層臺階,付前看向了走廊裏不遠處的人影。

    ……

    “赫爾伯特?”

    皺紋滿面,一身便服,卻戴着一個造型別致的帽子。

    悄無聲息站在那裏的,可以說是迄今爲止,見到的最年長的教團成員。

    甚至看上去也最睿智,居然是直接張口喊出來自己的名字。

    旁邊的門虛掩着,這位正是從裏面出來。

    甚至已經是有一段時間,早在付前身處下面一層時,這位就彷彿未卜先知,直接出門靜候。

    “幸會。”

    被毫無徵兆地攔路,外加直接道破身份,換個潛入者怕是已經直接啓動應急方案,進入撤退路徑。

    然而付前含笑打個招呼,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當然也沒有絲毫加速。

    身爲暗月使徒,即便是赴宴途中,也怎能急匆匆不顧儀態。

    而雖然沒有多說,這份反應明顯把他的態度體現得相當明確。

    以至於那位高帽長者,再張嘴時已經不是喊人,而是吐出一朵接一朵的巨型蒲公英。

    沒錯,這是付前能想到的最貼切形容。

    通體血紅,尾部全部連接在細長的枝幹上。似花紋又似自然生物,那是一團按照特殊規則團聚在一起的荊棘。

    最外層排列成球的尖刺明顯極其鋒利,上面甚至還在滴落着血液——他自己的血。

    鑑於明顯是從喉間強行擠出來,甚至能看到那口腔裏被犁出的千瘡百孔。

    而這種兇殘造物,隨着枝幹的伸展扭轉,真的宛如蒲公英般凌空飄蕩,鬱鬱蔥蔥涌了過來。

    如果付前不停下腳步,那麼不可避免地將一頭撞進去。

    而能感覺得出來那並不是簡單的針刺,普通的肉體抵抗力很可能毫無意義。

    付前沒有停下腳步。

    穩步迫近中,他只是解下披風,隨手丟到半空。

    已經堪稱襤褸的右手衣袖,下一刻被徹底撕裂,一隻無數冰冷結晶簇擁而成的尖刺巨臂,直接從荊棘叢中穿過,撕裂了高帽長者的半個身體。

    這是千鈞一髮之際,對方拼盡全力躲避的結果。

    除了救下自身一命,帶來的另一個變化是原本由他控制的荊棘叢,在付前身體接觸前就退化消散。

    而隨手接住飄落的披風,視野裏勉強站定的長者,竟是沒有做出新的攻擊動作,而是已經殘破不堪的喉嚨一陣鼓動,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悲鳴。

    搖人?很果斷。

    讚賞間付前同步張口,發出了一道更加狂暴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