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身處高位,擁有了無盡的權勢,所以男人在懷念起這些紅顏往事時,總是帶着一些可惜,但聽在安然的耳朵裏卻滿滿只有諷刺。
她壓抑着情緒:“可是你騙了她!你告訴她你沒有結婚,你說你家裏沒有妻子……所以當時才20歲的她跟了你,一個年近40的男人!”
司文雄輕嘆:“我實在是喜愛她!”
安然淡淡地笑了:“你的喜愛對於她來說,就是滿滿的罪孽!一開始,或許你是喜愛她的,但是等到她懷了你的孩子,等到她威脅到你的家庭,她就像是一塊被用過的抹布一樣被你隨手一扔!你知道她是怎麼生下孩子的嗎,你知道她後來有多痛苦嗎,你知道那個孩子後來有怎麼樣艱難的人生嗎?你不知道!你只是自私地覺得你需要時,就開始懷念……”
安然聲音微微哽咽:“三年前,但凡我有一個普通正常的家庭,我跟霍允思也不會走到那一步。現在你憑什麼想要當慈父?”
司文雄合上眼:“你恨我?”
安然搖頭,她說:“我不恨你!該恨你的是我母親!你對不起她,一直到死她都沒有原諒你!不過現在你們沒有關係了,同樣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聯繫我,我永遠不會姓司。”
司文雄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看着安然,沉聲開口:“你還是太年輕了!無論你想嫁到許家還是霍家,你以爲你沒有強有力的後盾,你能站得穩那個位置?”
安然自覺跟他不是一路人。
她起身淡道:“我沒有那樣的野心!一個房子、一張牀、一餐飯……就足夠了!”
她離開得毫不留戀。
甚至於,他們都沒有多談及她的母親。
安然的手握着門把時,司文雄聲音沉沉的:“你會後悔!安然,我現在是真心想要補償你,只要你叫我一聲爸爸。”
安然頓了一下。
她很低很低地說:“我……沒有爸爸!”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茶杯碎裂聲音。
但是安然不在意。
司文禮勸着:“這事兒哪裏能這樣着急,至少得給個緩衝時間吧!”
司文雄指着門口:“不都給了三年時間,她還沒有想通!她的腦子就跟她的母親一樣想不開,做外室有什麼不好,非得跟我鬧非得說是我騙了她……”
司文禮語氣收斂:“您是騙了她!”
司文雄:……
安然徑自走出去,夜已深,此時她的心情比之前差了很多。
大廳裏,霍允思還坐着,只是比方纔清醒了不少。
看見安然,他拿了身邊的外套,說:“我送你回去。”
安然輕聲拒絕:“公司有車過來。”
燈光下,霍允思的面容英挺好看:“我讓你的司機先走了。”
“霍允思……你……”
霍允思很淡地笑了一下,他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說:“就當陪着我散步,消消食吧!這裏的日料真不好喫!”
大概是心裏太難過了,安然想要人陪。
她竟然沒有拒絕他。
安然淡笑。
霍允思低頭點上香菸,長長地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他扶着欄杆問她:“許總的兒子,你看中沒有?”
安然輕輕攏着身上的大衣。
那上面有霍允思獨特的菸草味道,她柔嫩的臉頰輕輕蹭過衣領,帶了幾分貪戀……
霍允思靜靜地看着。
他看她小巧的臉蛋,看她白皙的肌膚,看那截細細的小頸子。
他叫了她一聲:“安然。”
安然嗯了一下,她側身看他:“你今天怎麼會過來的?”
霍允思沒有回答她。
他就只是看她,看她身子包裹在自己的大衣裏面……
良久,他終於欺身而上。
他的手伸進大衣,頭低頭頂住她的額頭,嗓音輕而沙啞:“衣服暖和嗎?我看你很喜歡的樣子。”
他一邊說着,一邊握住她的腰身,只隔了一層絲質襯衫來回地摸着。
安然微微後仰,又被他帶了回來。
安然承認,她被他撩了起來。
或許是因爲喝了酒,又或許是因爲心情不好,總之今晚她有些想放縱……她由着他撫觸,最後跌跌撞撞地吻在一起。
脣齒糾纏,來來回回,反覆數次。
霍允思喉結滾動,低頭問她:“想去哪兒?”
都是成年男女了,這點兒悟性還是有的,再說他們曾經有過很多次接觸了,安然也就沒有矯情,她輕輕抱住他的腰身,低喃:“去酒店吧!”
“你確定?”
霍允思又傾身吻她,吻了很久很久,給她足夠時間反悔。
不過安然今晚是想放縱的,她一直沒有叫停,於是他們便去了最近的五星酒店……要房間時,安然靠在霍允思的懷裏,大衣擋住她的臉蛋。
酒店前臺小姐,盯了霍允思的臉,也想看看女方是誰。
但是霍允思不讓看。
拿了房卡,他帶着安然進了電梯,明明是說好做那個事情的,但是在電梯裏明顯就沒有之前放得開,安然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一促一促的。
他難得很溫柔體貼:“去公寓或者回別墅?”
安然輕輕搖頭。
她撩開臉頰上的髮絲,輕聲說:“就在這兒吧!”
霍允思沒有再說話,捧着她的臉蛋,淺淺地吻了會兒。
電梯門開。
霍允思擁着安然找到房號,刷開門後,倒不像從前那樣如狼似虎,而是斟酌了下問:“打個電話給林嬸?我先去洗個澡!”
安然點頭,看着他進浴室。
等他離開,她拿了手機跟林嬸說話,當然不說跟霍允思在酒店,而是說在加班。
林嬸心疼得不得了,一個勁說要她注意休息。
安然臉有些熱。
就在這時,霍允思走出來,問:“浴衣好像少一件,我打電話問下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