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南祁風華錄 >第206章 一石二鳥
    慶芳年紀長些,經歷的事情多,而且又在鍾玉卿的跟前服侍了那麼多年,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不太好跟夏侯紓這樣未出閣的女孩子說的。可是她不說,以夏侯紓的性子,最終還是會想辦法去弄清楚。與其看着她到處打聽,倒不如直接明瞭的告訴她,反而少了許多風險。

    慶芳擡頭看了鍾玉卿一眼,見她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只好如實回答道:“昨天中午郡主原本是想跟二公子說清楚今日要來與周家姑娘見面的,結果才說了一半,恭王府來人了,說是恭王爺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同他商量,請他馬上過去。情急之下,二公子便答應了今日的邀約。可到了晚上,二公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家,郡主就只當他是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沒有多想。直到今日還不見人,郡主纔派了人去恭王府詢問情況。結果恭王府的人說二公子昨日傍晚便離開了,卻沒有回家。”

    “見面時間是定在今日上午,郡主見時間來不及了,又擔心無故爽約會怠慢了周家母女,這才一邊加派人手繼續尋找,一邊帶着三姑娘你過來撐場面。”慶芳不急不緩的陳述着,“後來是李管家他們問到了二公子的去向,竟然是在暖玉閣,同行的還有徐五公子。兩人都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李管家只得悄悄把他們帶回府中了。”

    暖玉閣是僅次於暖玉閣的青樓,自從暖玉閣在那場大火裏消失殆盡後,暖玉閣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京城最大的青樓。

    慶芳說的委婉。實際上是,他們找到夏侯翊的時候,發現他跟徐暮山兩人雙雙醉倒在暖玉閣某花魁的牀上,人事不知,畫面相當香豔。

    李管家爲了防止消息外泄,還給了老鴇一筆不菲的封口費。

    夏侯紓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她的目的達到了,憂的是夏侯翊和徐暮山的一世清名就這樣毀於一旦。然而當着母親的面,她只得很識時務的做出惋惜的樣子,道:“那可真是荒唐至極,幸好剛纔沒有在周家人面前露出破綻,不然這婚事恐怕就成不了了。”

    “你還想着婚事呢?”鍾玉卿皺着眉嘲諷道,“你不是一直盼着這樁婚事成不了嗎?”

    鍾玉卿猜透了她的心思,但她卻不能承認,只能替自己喊冤。然而鍾玉卿已經沒有心情理會她冤不冤了,直接揮揮手招呼隨行人員打道回府。

    回到越國公府,鍾玉卿便直接撇下女兒去了夏侯淵的書房。而夏侯紓聽說兄長已經被送回來了,則滿心歡喜的往春熹居去。

    因爲夏侯翊宿醉於暖玉閣的事,整個春熹居都被戒嚴了,除了擷英和擷芳兩個大丫鬟守在屋子裏,其他丫鬟雜役全部被清出去了,四下靜得可怕,就連小眉和小畫都被凍僵了一般,毫無生氣的縮在籠子裏。

    夏侯紓示意擷英和擷芳先回避,然後直接衝進屋子裏將夏侯翊從被子裏揪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十分鎮定地說:“別裝了,我知道你早醒了,就算不醒,也該被嚇醒了。”….

    夏侯翊聞言半眯着眼睛將房間到處掃了一遍,確定沒有其他人了才睜開眼睛並坐起身來。他揉了揉太陽穴,驅散了腦子裏的混沌,方道:“你來得正好,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你昨晚與花魁共度春宵了?”夏侯紓故意問,“豔福不淺啊!”

    “你別胡說八道!”夏侯翊一臉鄙夷,滿條不紊的解釋道,“昨天舅父召我去議事,很晚了我纔出來,結果就遇到了等在門口的暮山。他看上去神色不太對勁,非要拉着我去暖玉閣喝酒。我以爲是你跟他說了實話,以致他心情不好,爲表安慰就陪他喝了幾杯。男人嘛,很多事情大醉一場就過去了。哪知這小子竟像是喫錯了藥一樣,不停地給我灌酒,竟把我給灌醉了,今早一醒來就被李管家抓了個正着。迫不得已,我只能裝醉了。”

    “不愧是我二哥,聰明!”夏侯紓誇讚道。比起清醒的從花魁牀上爬起來,還是喝醉了比較有說服力。隨後她往屋子裏掃了掃,又問:“對了,不是說徐五哥跟你一起回來了嗎?他人呢?”

    “他膽子小,還沒到家就被嚇得完全清醒了,然後就被父親叫到書房去了。”夏侯翊垂頭喪氣的說,“可憐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雙親都在氣頭上,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夏侯紓默默地爲徐暮山捏了把冷汗。剛纔母親也過去了,現在徐暮山一定是受到兩面夾擊,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住。

    她心裏的負罪感又加重了一層。

    夏侯紓深吸一口氣,邀功道:“二哥,你這次可得好好謝謝我跟徐五哥。我們是頂着被趕出家門的風險爲你打退了一朵桃花。”

    “什麼叫爲我打退了一朵桃花?”夏侯翊更是不解,他向來覺得自己挺聰明的,但是今天這一着,他着實有些發懵。

    “你還記得之前母親跟你提過的周家姑娘嗎?”夏侯紓清了清嗓子說,“母親看中了她,特意找了城西的金媒婆爲你做媒,人家都答應了。本來今天是準備讓你們見面的,可惜你沒福氣。”

    “真有這回事?”夏侯翊將信將疑,聯想起昨天母親跟他說的話,他又問,“你說的周家姑娘,是叫周繆音嗎?”

    之前周繆音只說她與夏侯翊見過幾面,雙方並未說過話,甚至夏侯翊未必都記得她。可是聽夏侯翊這口氣,似乎跟周繆音說的不太一樣。

    “你認識她?”夏侯紓突然來了興致,又有點擔心自己畫蛇添足了。

    “之前姑父五十大壽的時候,我曾在榮安侯府見過她。”夏侯翊一邊回憶一邊說,“聽說她外祖家與榮安侯府三房夫人的孃家有親,所以她們纔會出現在姑父的壽宴上。”說着他話鋒一轉,“不過母親向來不喜歡搭理榮安侯府其他幾房的人,她又是怎麼找到周繆音的?”….

    夏侯紓統共就見過周繆音兩次,連對方的脾性都還沒怎麼摸清楚,哪裏會知道那麼多彎彎繞繞。她託着下巴想了想,說:“我聽說周家老夫人三年前去世了,他們全家都在守制,周姑娘的婚事也因此被耽誤了。如今剛除孝不久,倒也沒有大張旗鼓的要議親。可我瞧着母親的樣子,像是中意周姑娘很久了。難道你就不曾察覺到嗎?”

    “你們女人的心思,一天變幾百個樣式,我哪裏猜得透?”夏侯翊搖着頭表示不願多想。

    夏侯紓仔細品了一下他這話,又見他神色坦然,遲疑道:“那你對這件事是個什麼態度?母親若是讓你娶周姑娘,你是娶,還是不娶?”

    “你說呢?”夏侯翊怪異的打量了她一眼。

    又不是讓她娶周繆音,她怎麼說?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