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廣糧行在平城城內就有一個糧倉,鄉下也有好幾些糧倉。
時間有限,孫芸只能先搞平城的糧倉。
京城。
勇毅侯府。
家裏正在爲魏祤舉辦家宴,繼母搞什麼幺蛾子魏祤不管,但她拿出態度,自己就不能拿喬。
這是親爹希望看見的。
當然,魏祤灰頭土臉地回京,在家也一直被庶出的兄弟嘲笑,他也想出口氣。
讓府裏的人看一看,他魏祤還是世子!
親爹到底更看重誰!
就算說他在平城丟了官,回到京城照樣能東山再起。
開席之後,繼母一直在恭維他,庶出的兄弟們也都伏低做小,除了繼母生的兩個賤丫頭對他不冷不熱之外,都很熱情。
“世子多喫點,今兒這席面侯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都是世子愛喫的東西。”侯夫人笑眯眯地對他道,還命人幫他佈菜。
目光溫柔極了,像極了一個母親看自己的孩子。
“多謝爹!”魏祤心知侯夫人在演戲,別說她現在笑得歡,心裏一定在滴血。
魏祤就喜歡她恨他,又搞不死他,反過來還.不得不對他賠笑臉的樣子。
侯爺很開心地跟自己的兒子喝了一杯,他笑道:“我就是開口吩咐了一下,其他都是你母親在操勞,你要多謝你母親纔是!”
魏祤從善如流,又端起酒杯敬候夫人:“母親辛苦了!兒子多謝母親!”
侯夫人一臉慈愛的笑容:“都是應該的,你出息我就開心。
要說咱們家你們兄弟四個,他們三個加起來都比不過你一個!
外頭的夫人們不知有多羨慕我,有你這麼一個能幹的兒子。
不少人都向我打聽你,聽聞你跟清河王府的姑娘定親了,都很可惜呢。”
這話勇毅侯愛聽,誰不喜歡聽誇讚自己兒子的話呢?
勇毅侯笑得很是開懷。
魏翔端起酒杯敬魏祤,他恐怕是家裏唯一對魏祤真心的人,真心替魏祤開心。
“大哥,我敬你一杯,祝大哥鵬程萬里,扶搖直上!”
魏祤笑着跟他碰杯:“多謝弟弟吉言,哥哥作爲世子,肩上擔着侯府的未來,從來都不敢鬆懈,哪怕上了戰場,與死亡擦肩而過也未怕過!
我是侯府世子。
要做個樣子給世人看看。
爲侯府,自然要拼盡全力!”
言下之意,你們做兄弟的每天在家喫好喝好穿好,只有我一個人在外拼命。
魏翔聽不出來魏祤的話外之音,笑嘻嘻地恭維他:“大哥最棒!”
其他兩個庶子:臉上笑嘻嘻,心裏呵呵呵。
就在大家其樂融融的時候,管家來了。
他躬身跟勇毅侯和侯夫人等人行禮之後,勇毅侯問他什麼事兒,他遲疑不肯說,只說要找夫人商量下事情。
魏祤眉頭一挑,這個節骨眼兒上找來的事必然是急事。
但管家遮遮掩掩,顯然不想讓勇毅侯知道,又不想讓勇毅侯知道,又着急找他的便宜繼母:……
魏祤放下酒杯,輕笑道:“管家,有什麼事兒不能當着我父親的面說?
你這樣萬一讓父親誤會你找母親說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就不好了!”
管家露出一臉的難色。
勇毅侯夫人忙替他說話:“我管着內宅,侯爺管着外頭的事兒,既是內宅的事兒,管家自然是找我來稟報。
不過這會兒家宴還沒用完,你先退下,等會兒再說。”
管家躬身道:“是!”
這時勇毅侯發話了:“說吧!”
“今兒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可避的。”
可以說魏祤還是很瞭解自己這個老爹的,耳根子軟啊!
不管誰說了什麼挑撥的話,只要進了他的耳朵,那就……
“侯爺……”勇毅侯夫人有心替管家說話,但勇毅侯還是打斷了她的話,命令管家:“還不快說!”
管家只好將頭深埋到胸口,緩緩道:“回侯爺的話,慶祥樓的人來收賬,可是公中的銀錢不夠了。”
侯夫人忙問:“還差多少?”
管家道:“還差兩萬三千兩。”
侯夫人喚來自己的嬤嬤:“喬嬤嬤,你拿鑰匙,去我的庫裏取銀子。”
喬嬤嬤面露難色,她輕聲道:“夫人,您的嫁妝裏也沒這麼多現銀,前些日子爲二姑娘置辦嫁妝您填補了一筆。
眼下給四姑娘五姑娘備嫁妝,命人拿銀子去採買田莊……”
魏祤笑了。
原來在這裏等着呢!
他就知道,繼母的飯沒這麼好喫!
果然,勇毅侯臉上沒了笑容,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怎麼就到了要動你嫁妝的地步?”勇毅侯要臉,用老婆的嫁妝,傳出去得被滿城勳貴給笑死。
“慶祥樓怎麼會欠那麼多?”
侯夫人忙解釋:“怎麼就叫用我的嫁妝呢,不過是週轉一下,等公中有了現銀再還我就是了。
只是……
只是眼下我哪裏也不夠,不知侯爺哪裏能拿出多少現銀來,咱們湊一湊……”
反正就是不說這錢是怎麼花出去的。
勇毅侯很生氣,他重重放下杯子,把衆人嚇了一跳。
“我還問爲何花用這般多?”
不等管家開口,魏祤就道:“父親不是讓我去慶祥樓挑些首飾送去清河王府麼。
我就多挑了些,除了清河王府,還往京衛營以及兵部的幾位大人府上送了些。
大約花了六萬多兩。”
慶祥樓的東西好,但也貴,一套首飾上千兩甚至幾千兩都是很輕鬆的事情。
魏祤多選了幾套,銀子就跟水似的淌出去了。
勳貴人家買東西都是先拿,然後月結或者是季結。
而今兒這個日子,正好卡在勇毅侯府月結的日子。
繼母爲了毀他可真是不遺餘力!
魏祤見勇毅侯不是很高興,就道:“眼下馬上就要到平州府採買糧草的時候了。
到時候那邊的利潤送來,兩個六萬兩都不止!”
平州府只是面上生意,私下他還把糧食賣去燕國……
勇毅侯這纔有了笑臉,對啊,他把這一茬給忘了。
“你去我的私庫拿錢,不必動夫人的了。”
魏祤輕笑一聲,他自言自語:“我以爲是多大的事兒,就結個賬而已,勇毅侯府什麼時候欠過人錢?就值當這麼急吼吼地來?”
說完,他就瞄了一眼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