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那麼清晰。”
“父親冷峻的面孔，母親溫柔的笑容。”
“還有浩浩蕩蕩，數以萬計的蠻族鐵騎。”
“還有那一夜...匈奴的狗賊闖入營地，長槍刺穿母親的胸口，她滾燙的血落在我的臉上...”
“她臨死前，還一直囑咐我，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說出這個祕密...”
華真公主回憶起那血腥一夜，忍不住嚎啕大哭，淚如泉涌。
秦昊從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明白了前因後果。
八歲前，華真公主是鐵黎的獨女，也是唯一的掌上明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那一年。
漠北蠻族跟匈奴開戰。
爲了幫蠻族祈求勝利，母親帶着華真前往聖山朝聖。
路途中，她們被匈奴的軍隊突襲。
不僅是護衛，整個營地的人都被殺光了！
而華真公主因爲年幼貌美，被烏察當成奴隸帶了匈奴王庭，圈養了起來。
自始至終，華真都聽從母親的遺言，沒有泄露過自己的身份。
爲了防止自己睡着以後說夢話。
華真甚至在睡覺的時候，用麻繩緊緊勒住自己的嘴。
可想而知。
這對於一個八歲的女孩來說，要承受何等恐怖的壓力！
秦昊望着華真公主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憐憫：“華真，你母親是對的！”
“匈奴並不知道，自己突襲的營地中，有鐵黎可汗的妻女！”
“妻女血仇，不共戴天！”
“一旦此事泄露出去，那麼匈奴就不得不面對整個漠北草原的怒火！”
“因此，匈奴人知道你的身份，一定會殺人滅口！”
華真公主嬌軀一震，仰起頭來，詫異的看着秦昊：“陛下，你相信臣妾的話？”
秦昊伸出手，輕輕放在華真公主的肩膀上，語氣溫柔且篤定：“朕相信你的話！”
“朕也說過。”
“無論你是奴隸也好，公主也罷，都是朕的女人！”
哇...
華真公主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撲到秦昊的胸膛上，嚎啕大哭起來。
晶瑩的淚水，彷彿決堤了一般，從她的一雙藍眸之中洶涌而出。
華真公主彷彿要將這些年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秦昊輕輕拍着她的玉背，輕聲勸慰，安撫着這個身世悲慘，揹負着血海深仇的可憐女孩。
不知道過了多久。
華真公主猛然仰起頭，眼淚已經流盡，眸子裏剩下的，是火一樣的仇恨和鐵一般的決然！
她畢竟是可汗的女兒！
是漠北草原上的帶刺玫瑰，而不是御花園中，嬌柔孱弱的花朵！
“陛下！”
“臣妾懇求您一件事！”
華真公主銀牙緊緊咬着，道：“只要陛下答應，臣妾的一切都是您的！”
“若有食言，臣妾願意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輪迴！”
秦昊眉梢一揚，道：“何事？”
華真公主咬牙切齒，一字一字道：“臣妾要匈奴亡國滅種！方能慰藉母親在天之靈，消心頭之恨！”
匈奴乃是萬里大國，橫行西域多年，驍勇善戰，國富民強。
華真公主提出的條件，居然是滅亡匈奴！
哪怕是她的父親鐵黎可汗，這不可一世的草原天驕，都不敢說出如此豪言壯語！
秦昊卻是微微一笑，不假思索道：“愛妃，你此言，正合朕意！”
“就算你不說，朕本就打算讓匈奴亡國滅種！”
“朕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