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京師徹底沸騰!
家家戶戶夜不能寐。
大臣們比百姓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人人自危。
有錢有勢的,命護院徹夜搜查宅邸,搜尋高麗殘黨的下落。
沒錢的,比如大儒王孝儒,他就是兩袖清風,家中一貧如洗,除了書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死老頭!”
他的老婆虞氏是遠近聞名的悍婦,怒罵一聲,將王孝儒踹下牀:“虧你還能睡得着?”
“我剛纔聽到外面有動靜!”
“你去看看,是不是高麗人躲進咱們家裏了!”
王孝儒心裏發虛,道:“不會吧?你真聽到聲音了?不可能!咱們家是書香門第,高麗人不敢擅闖!”
虞氏罵道:“放屁!高麗人連紫禁城都敢闖,不敢闖咱們家?你趕緊拿起木棍,出去看看...”
王孝儒沒辦法,只能躡手躡腳拿起旁邊的木棍,提心吊膽的在院子裏轉了一圈。
最後,當然是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
王孝儒剛回來,打算上牀睡覺,就又被虞氏一腳踢下牀,疑神疑鬼,說聽到外面有動靜。
王孝儒沒辦法,就只能披上衣服,再次來到院子裏。
如此折騰了三四次,天都亮了。
“這不是辦法!”
王孝儒穿上朝服,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打算上朝。
剛到德勝門,王孝儒就撞到了幾個大臣。
他們都跟王孝儒一樣,一臉疲憊,眼窩深陷,眼睛裏面佈滿了血絲。
“王大人,你也是被折騰的一夜沒睡啊?”
“是啊,昨天晚上鬧騰成那樣,怎麼可能睡得着!”
“都說高麗人殺入京師,你們誰看到了?”
“是啊!抓了一夜高麗殘黨,你們誰看到人影了?”
大臣們眉頭緊緊皺起來,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
“高麗人怎麼敢殺入皇宮?”
“想想都不可能!”
其他大臣都是身體一震,愕然道:“王大人,您的意思是說,皇上這是在自導自演?”
“不會吧!如果真是這樣,皇上就太過分了!”
“下官覺得,皇上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王孝儒搖頭,幽幽開口:“你們不瞭解皇上!他善於帝王心術,謀略無雙,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他爲了向高麗宣戰,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大臣們呆愣在原地,紛紛點頭,不得不承認王孝儒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屢次朝堂爭鋒,他們都被秦昊玩弄於股掌之中。
現在他們都成了驚弓之鳥。
一有風吹草動,就覺得是皇上的計謀!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
外面傳的沸沸揚揚,都說高麗人不宣而戰,已經殺入京師。
問題是,誰見到了?
文臣們苦讀聖賢書,雖然有錚錚傲骨,不畏強權,卻也有一個毛病。
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簡而言之,他們不是親眼所見,是不可能相信的。
就在這時候。
旁邊的側門打開,幾個太監推着木車,從裏面走出來。
吱呀吱呀...
木車上的東西很重,堆成一座小山,上面蓋着黑布,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薰得人兩眼發黑。
木車的後面,有鮮血不斷滴落,留下兩道血紅車轍,十分滲人。
王孝儒眉頭一皺,開口道:“幾位公公,你們運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