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壽對王世充大爲讚賞,當場加封王世充爲江都太守。
而李君羨送禮之後,楊壽也特意的優待他,讓他坐在第二排的位置,剛好在秦虎的身後。李君羨從秦虎身邊經過的時候,特地向秦虎拱手。
除了王世充之外,另外一個人的禮物也得到了楊壽的誇讚,此人是金城郡郡丞郝璦的特使薛舉。
薛舉鷹鉤鼻子,體型寬大,頭髮雜亂,說話的時候聲音洪亮,皮膚粗糙而且發紅,眼神卻異常明亮,頜下是亂糟糟的絡腮鬍子,可以說的上其貌不揚,但偏偏往那一站氣度非凡,任何人都不敢輕視他。
他代替郝璦送給皇帝兩座古董銅瓶,乃是秦始皇御用之物,經過楊壽這個古董大行家親自鑑定,此物爲真品。
頓時楊壽喜上眉梢,不但冊封郝璦爲金城郡太守,而且還冊封了送禮的薛舉爲金城縣的縣令。
李君羨突然在秦虎身後說:“小侯爺,末將臨來的時候,王將軍特地囑咐我要到您府上去拜訪一下,王將軍還爲您準備了一些禮物,只是末將前幾日造訪,侯爺剛好去了長安,緣慳一面,還請侯爺不要介意。”
秦虎知道王世充派了很多人來京城,他們每個人都攜帶重金,整日裏在東都上躥下跳,拜訪權貴,賄賂大臣,稍微有點權勢的,沒有沒得到他好處的。李君羨曾經到過他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用客氣,替我謝謝你們王將軍。”秦虎端起一杯酒,轉身對李君羨說:“李將軍遠道而來,也辛苦了。”
“今日能夠一睹小侯爺風采,君羨三生有幸,明日大年初一必當登門拜訪!”李君羨是個長相俊朗的青年,見秦虎束髮紫金冠,身穿黑色長袍,大紅斗篷,腰間繫着金紫色的玉帶,眉目英挺,芝蘭玉樹,心裏欽羨不已。
好一位蓋世無敵冠軍侯,翩翩濁世佳公子。
“在下掃榻相迎。”
此時楊壽正在向薛舉詢問金城郡的風土人情,而薛舉雖然長相酷似一名老農,但口齒卻異常伶俐。
“啓稟皇帝陛下,金城郡地處隴右,自古以來都是貧瘠之地,民力稀少,遍地風沙,而且多有馬賊匪患,老百姓的日子自然比不過內地,只是自從皇上登基以來,憐愛百姓,減輕賦稅,打擊突闕,貫通商路,百姓們得到的實惠甚多。”
“近兩年來金城郡不但戶口增加了三倍,而且每家每戶都能豐衣足食,百姓們富足安定,家家戶戶出行的時候,還都能騎馬,就連鄉下人也都蓋了新房子,這些全賴陛下聖德。”薛舉趕忙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我草,每家每戶都有房有車呀,金城郡這麼富啊!
秦虎真是服了這個薛舉了,編瞎話不需要水平,只需要膽量,此人實在膽大包天,無所顧忌,而且說的如此面不改色,足見其臉皮厚度賽過城牆。
金城郡的人都快死絕了,他居然給描述成了極樂世界……
隴右的情況,裴矩是最清楚的,而裴矩坐在下面,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彷彿就是個木頭人。
“小侯爺可知道這個薛舉是什麼人?”這時候,李君羨突然在秦虎的身後說了一句。
秦虎說:“不是說金城縣的縣令嘛?”
“非也。”李君羨搖了搖頭:“此人乃是隴右豪強,本是河東人氏,從小在金城郡長大,驍勇絕倫,見識高遠,你別看他其貌不揚,但隴右豪強,沒有一個不對他心服口服,因此他也有西部英雄的稱號。”
“英雄?”秦虎苦笑。
“此人鋤強扶弱,少年遊俠,曾經與西部馬賊大戰小戰兩百餘次,又曾孤身一人,殺入賊巢,生擒賊首,隴右河西一代的馬賊,從不敢碰他家的貨物,所以人人稱呼他做西部英雄。”李君羨眼神古怪的說道。
“還有呢?”
李君羨嘴角一撇:“侯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明日,君羨將告訴您一則絕對的新聞,此事也是我無意之中得知,連王將軍也不知道。”
“隨時恭候。”
秦虎看出來李君羨有投靠之意,他也聽出李君羨有驍勇的名聲,暗想,莫非他要向我獻上投名狀嘛。
這時候,薛舉也走下了臺階,楊壽特別安排他坐在了第一排,秦虎和裴矩的中間位置。秦虎的左手是裴矩,右手是宇文化及,再右手是虞世基。
而宇文化及的身後,就是宇文成都。
從這些就可以看出楊壽的性格,凡是靠前面的,基本都是他所喜歡的。
薛舉無論從穿着還是模樣都像極了一名強壯的老農,可他的氣度與能力,偏偏又帶給人巨大的反差。
他坐下之後,先是向裴矩拱手,裴矩沒搭理他,他隨後又轉過頭,向秦虎拱手:“下官薛舉,問冠軍侯安!”
“薛大人客氣了,請!”
秦虎不知道他的底細,近距離的感覺就是爲人粗獷,滿臉風沙,但眼神之中總有些隱藏不住的狡詐迸發。
“薛舉地位低賤,但是對侯爺慕名已久,不知道改日可否登門造訪。”薛舉喝了幾杯酒,紅臉越發的紅了起來。
“不勝榮幸。”秦虎說道。
“多謝侯爺賞臉。”
而此時,又有一件禮物得到了楊壽的嘉許,那是一件精美的長柄玉如意,通體白色,沒有一絲的瑕疵,尤其是它的意義非同凡響,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所以不單是楊壽,就連蕭皇后都有些愛不釋手。
而獻上這份禮物的不是別人,而是李閥的代表人物,李玄成!
“啓稟皇上,此物是我家家傳至寶,我父親李遠特地命臣拿來獻給皇帝,恭賀大虞朝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李玄成的賀詞,無疑將整個宴會推向了高1潮,而楊壽大力稱讚李遠父子之後,卻忽然把目光看向了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