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她轉過身來,從袖中取出什麼東西,遞給男人。
“這是……”
“太子府的錢莊票據。”把它放進他的手裏,“太子收買衛大人,購置毒藥,對衛側妃下毒,自導自演了一場刺殺自己的戲碼。”
這張錢莊票據就是證據。
只要將它呈給皇上,真相大白,還能重擊太子。
太子處處針對辰王,下手歹毒、毫不留情,如果她是辰王,會毫無客氣的將這一切‘還’給太子。
宗政辰輕拿着薄薄的票據,指尖展開,看清上面的錢莊名號、金額大小,以及出賬日期等詳細信息。
這張票據確實能擊垮太子。
她查到了這裏,出乎意料的厲害。
突然,女子的嗓音:
“我打算回孃家住一段時間。”
男人渾身一震,愕然的擡起頭來,望向女子,指間的票據輕震着脫手而出,輕盈的飄落在地,悄然無聲。
她……
面色如常,聲音平淡,眼中沒有多餘的波瀾。
她確實在生他的氣!
之前解釋那麼多,釋懷的模樣都是裝的,這句話纔是她的真實心裏想法。
看着女子那平靜的模樣,他慌了:
“野兒……”
奔上前去,“野兒,我昨晚不該傷害你,不該發瘋,我以後不會了!”
抓住她的手腕,“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強迫你!別走!”
秦野垂眸,看着手腕上那隻蒼勁的大手,神色淡淡的,將手抽了出來:
“我沒有生氣,只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轉身,離開。
“野兒……唔!”男人慾追,心口的氣息卻突然翻涌,似受重創般的踉蹌數步,向後栽倒而去。
“主子,您怎麼了!”
“主子!”
幾道身影急切的奔向男人,男人虛弱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女子越來越遠的背影上,手掌攥緊,眸色怔痛,一口氣血哽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哽得幾乎窒息。
野兒……
。
秦野氣得不是他的失控,也不是他的傷害,而是他的不信任。
他但凡信她半分,就能體諒她冒着生命危險,衝進熊熊大火中,救出衛側妃的屍體的付出。
但凡信她半分,就能相信她與景易是清白的。
但凡信她半分,就會尊重她、詢問她,心平氣和的跟她好好說話,弄清矛盾,而不是不分青紅皁白的質問她,逼迫他。
即便他對她再好,在不信任的前提下,一切都是空談。
就像一座高大的城牆,根基砌得不牢固,哪怕牆巍峨的高聳入雲,也脆弱的不堪一擊,一推就倒。
不信任……
醫館後院。
陽光明媚。
女子躺在搖椅上,閉眸假寐,氣息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身上,光影斑駁細碎,安寧得很。
月兒靜靜的坐在邊上,默默的守着,不敢多言。
小黑趴在她的腳邊,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好,時不時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輕蹭着她的腿,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遠處的屋子裏,一羣大男人悉悉索索的探着腦袋。
張飛傻憨憨撓頭:“小姐這是怎麼了?太子遇刺的真相已經查到了,難道還在擔心辰王嗎?”
鳳染翹着蘭花指,“蠢,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自插雙目。”
張瘸子拄着柺杖,“唉,有錢人終成眷屬,我沒錢親眼目睹。”
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