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開,被迫倒退了幾步。
她得到自由,立馬從牀上爬了起來,捧着肚子奔到窗前:
“景易!”
她忘了,景易被她喊到後山去採藥了,後山離這裏有一二里路的距離,景易根本聽不到,也回不來。
宗政離捂着肩頭的一片血,通紅的掌心抓向她。
她還手。
他詭笑:
“你的肚子這麼大了,肚子上挺着個幾十斤重的球,你跳,你使勁跳,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跳到哪裏去。”
秦野臉色凝重至極。
她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婦要大一倍,再加上八個月了,平時走路都需要扶着,睡覺也不能平躺,想跑跑不快,想打架也放不開手腳。
打起來,她根本不是宗政離的對手。
她警惕的站在窗前,盯緊男人,作出防備的姿態。
宗政離道:“把你弄傷了,我心疼,你將這粒藥服下,我帶你回帝都,忘掉宗政辰,跟我在一起。”
“待我將來君臨天下,你便是我的皇后,我此生獨寵你一人,可好?”
他揚起右掌。
指間,捻着一粒黑色的藥丸。
秦野冷眼,“你做夢!”
不用想,那粒藥,肯定對她腹中的孩子有害。
“去你媽的君臨天下,千秋萬代,我與宗政辰同生共死,即便你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捧到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你!”
宗政離變了臉。
她說這話,無異於將他的真心,扔在地上,狠狠摩擦。
“小野,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你若配合我,還能少些痛苦,不然的話,你白白吃了苦,還改變不了結果,喫虧的人只會是你!”
“我多謝你的好意,心領了!”
“你!”
男人冷臉,脾氣上頭,大步奔向她。
她反擊。
空間有限的屋子裏,二人打了起來。
秦野沒有幫手,再加上身體沉,不是宗政離的對手,十幾招下來,便被他摁在了牀上,掐住雙手,捏開她的嘴,就要灌藥。
千鈞一髮之際,一抹矯健的白影飛竄而至。
一口咬住宗政離的胳膊。
“小黑!”
狼來了。
宗政離怒了,拔出袖中的軟劍,一劍刺在白狼的身上。
皮肉綻開,鮮血四濺,殷紅的血登時染紅了潔白的皮毛。
小黑紅着眼珠子,用力的咬住離王的手臂,狼牙死死咬緊,喉嚨裏發出威懾的嘶吼聲,怎麼也不鬆開。
男人怒了,又是一劍砍去。
“小黑!”
“不要!”
秦野嚇到了,快步撲上前,“不要殺它!宗政離,住手!”
她抓住宗政離的手臂,卻被他猛力揮開。
又是一劍,削掉了白狼的一隻耳朵。
“畜生!”
染血的耳朵掉在地上,血濺一地。
白狼痛苦的不但不鬆口,反而咬得更緊。
男人怒不可遏,就要痛下殺手,秦野捧着抽痛的肚子,踉蹌的撲跪在他的腳邊:
“別殺它!宗政離,我求你了!你別殺它!它就是一隻畜生,它什麼都不懂,它是無辜的!”
眼淚奔涌而出。
宗政離動作微收,一腳將白狼踹出窗外,捏起她的下巴,陰戾道:
“把藥吃了!”
秦野抽着肩膀,笑的癱坐在地上:
“你殺了我吧,你想要君臨天下,可以啊,我跟宗政辰一起死,就再也沒人能礙到你的眼了,殺了我。”
她仰頭,笑看着他。
笑着笑着,眼淚都出來了。
她的眼裏,除了恨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的目光,令宗政離感到分外刺眼,無比厭惡。
她哪怕是死,都要跟宗政辰在一起?
他究竟哪裏不如宗政辰?
她想死,他偏偏不如她的願!
“我哪怕是殺盡天下人,也不會傷你。”他緩緩彎下腰來,捏着她消瘦的下巴,嗓音陰寒,
“我要你活着,看着宗政辰馬革裹屍還,我要你親眼看着宗政辰下葬,我要你心甘情願的來到我的身邊,做我的女人。”
“這個孩子我可以留着,但你得乖乖聽我的話。”
“明日一早,你就回辰王府去住,這山谷太遠了,我想你的時候,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