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靄無語,伸手在青盞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鬼東西?”
“王妃那神情跟中邪了似的,難不成在那團碎肉中有她認識的人?是哪根胳膊哪根腿呢?”
梟影聽不慣青盞的嘮叨,立即低聲訓斥道:“你給我閉嘴!別說話,主人自有深意。”
青盞不敢招惹揹着大鐮刀的梟影,便偷偷壓低了聲音在青靄的耳邊道:“哥,你覺得鬼谷的人像不像腦殘粉?”
青靄冷睨了他一眼,“閉嘴!再廢話,我將你也扔進去。”
青盞瞪着兩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傾塵身上,見她離混沌獸越來越近,大家心裏都捏了一把汗。
雖說那玩意兒沒有腳,可你離得這麼近,是很危險的!
“王妃……”
青靄輕輕的叫了一聲,不敢大聲驚擾了混沌獸。
涿鹿卻是伸手阻攔他們,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楚傾塵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楚傾塵在混沌獸身邊停了下來,目光溫柔的看着他,口中繼續道:“抱歉啊,我失約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混沌獸沒有任何回答,只是憑着感覺有人靠近,吞噬,吞噬一切。
好餓。
驅使它的只有本能,它需要更多的食物。
一條類似於舌頭的東西將楚傾塵捲了過去,青盞嚇得汗毛聳立,楚傾塵是不是瘋了?
“王妃!小心!”
青靄一直在關注着涿鹿,看樣子他也很緊張,卻沒有出手阻攔,他在等。
“等一等。”青靄阻止了青盞。
楚傾塵走這一路來,順利的收復了幾獸,就連玄武沒有和她立下契約,卻肯心甘情願的跟在她身邊,顯然她也不是普通人。
旁邊的黑騎們也各個緊張得屏住了呼吸,這已經超過了他們的範疇。
楚傾塵被捲了起來,卻沒有一點害怕。
甚至嘴角還掛着微笑哼起了歌,那是一支不知名的民間小調,沒有詞曲,旋律卻很舒服。
像是夏夜裏涼風習習,從綠草中飛舞過的螢火蟲,星星點點的光芒照亮了樹林,孩子們赤着腳在田野裏追逐着,遠處傳來一兩聲貓頭鷹的咕咕聲。
一切都那麼美好。
唯獨青盞一句話:“我說,王妃是不是被嚇傻了?都嚇得不能說話唱起了歌!”
青靄從他手裏搶走了大骨頭棒子,“你再有一句廢話,信不信我用棒子直接敲死你。”
“哥,你們都不爲王妃緊張嗎?”
青靄一臉認真:“我相信王妃。”
楚傾塵的身體已經落入混沌獸之中,它會慢慢腐蝕掉進入它範圍的一切生物,或者死物,人類通常活不了盞茶。
楚傾塵的歌聲彷彿穿越了時間,來到千年之前。
漸漸地蠕動速度慢了,楚傾塵身邊的桎梏消失,她甚至在那骨肉鋪成的路上越走越近。
“淨塵,我的小淨塵啊……”
那一聲,可嘆可悲。
她說完,四周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數的血水涌了出來。
沒有人見過混沌獸的眼淚。
是它的血。
世上能傷混沌獸的也就只有它自己。
等它眼淚流乾,血水流盡,世上再無混沌獸。
混沌獸的死穴,世上只有她一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