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塵看着灰頭土臉的衆人吩咐道：“你們去後面的泉池泡泡。”
“謝謝神仙姐姐。”
軒轅噬看着熟悉的景象心裏多了些感慨，這是多少次出現在他夢中的畫面。
直到現在他仍舊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一切彷彿都沒變，她仍舊在這，紅衣翩然。
就連那棵樹也和過去一模一樣，琅岐化身人形，神情冷淡道：“你大夢初醒，就是爲了去救他？”
自他離開，她已經睡了十年。
如果不是龍紋玉佩讓她有了感應，她應該會繼續睡下去。
“他是我徒兒嘛，我自然要去就他了，看看我的小可憐，我要是再晚來半步就被喫成骨頭了。”
傾塵朝着他伸手，“過來，我給你療傷。”
軒轅噬感覺到了，這棵樹還是一如既往對他有敵意，甚至現在的敵意比起當年還要大。
傾塵睡了十年，他便守了她十年，年年歲歲與朝朝暮暮。
“傾塵！”琅岐擋住了她的去路，“神不該和人有牽絆，過去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是了，軒轅噬在她身邊待了大半年，她從未親自指點過他一二。
因爲她是神，軒轅噬又有超高的天賦，一旦得了她的指點便會有質的飛昇。
不管以後他成爲怎樣的人，肯定會打破原本的格局。
因她一時善心改變絕大多數人的命運，萬物的氣運在不知不覺間還是被她影響。
天地運行自有一套法則，她做了這個破壞規矩的人，就算是神，也會揹負無形的罪孽。
傾塵慢條斯理的開口，眼裏是罕見的認真。
“但我改變主意了，臭小子，你跟我來。”
他只能看到傾塵離開的背影，聽不到裏面的聲音。
“傾塵！不要插手人間的事，否則你會……”
琅岐着急不已，他已經活了很多年，也明白這個世間的法則，沒有人能破壞。
這是天道！
破壞天道者，最後都不得好死！
軒轅噬聽到琅岐着急的聲音，忙小跑兩步拉住了她的手，“他想說什麼？爲什麼你不能插手人間的事？插手了你會如何？”
傾塵認真的想了想，“會變老吧。”
軒轅噬剛想說什麼，傾塵輕輕笑開，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子，“小笨蛋，整天操心着你們這些小崽子，我肯定會老得快。”
軒轅噬：“……”
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總是說着無厘頭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進傾塵的竹屋，裏面簡單至極，誰也不會知道那竟然是神仙住的地方。
門關上的一瞬間，他想到了當年離開時的場景。
他內心有千萬道聲音在叫着他，只要她叫住他，他一定就留下來了。
他明明那麼不捨。
他做了當年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從背後猛地抱住了傾塵，像是孩子般撒嬌道：“師父，我想你。”
十年了。
他想了她十年。
每次夢中就是她。
可他忘記了如今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他已經比她高了大半個頭，成年男人的身體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不像是師徒，反倒像是一對戀人緊密相擁。
傾塵身體輕輕一顫，面對男人帶着血腥味的擁抱，她竟然沒有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