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蝕骨火神 >第九十九章 火因
    這天一早,賈哲把石頭扛到了高高的城牆之上,見下面有一隊監工路過,順勢將石頭扔下。頃刻之間,監工的頭兒就當場被砸得腦漿四溢。

    “橫豎都是死!咱不過了!咱反了!咱跟他們拼了!”賈哲用盡渾身解數吶喊,不只是戲班的成員,所有被流放來此的犯人都激動了起來,紛紛抄傢伙跟監工們拼起了命。

    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猝不及防之下,監工們竟是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彼時北疆邊軍堪稱是不入流的雜牌軍,兵力不多,戰鬥力也不強,基本上就都是混日子的。所以,犯人們換上監工們的制服,竟然都成功逃離了邊關。

    常言道,技多不壓身。常言又道,好死不如賴活着。於是戲班的衆人逃離苦海之後,爲了謀生,便都憑藉一身本事開始了街頭賣藝的日子。

    畢竟是原先是梨園出身的皇家御用戲班,他們在街頭賣藝簡直堪稱是降維打擊,第一次賣藝就賺得鉢滿盆滿。但說到底他們還是在逃的朝廷欽犯,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宜久留,所以賣藝的生活還是顛沛流離的。

    爲了防止被認出,他們走到哪都戴着假面,這也成爲了優伶教多年以來的傳統。

    一日,賈哲尋思着流落江湖到處賣藝也只是苟且偷生,既然在北疆邊關已經造反了,不如一反到底,於是便創立了優伶教,自己做了教主。

    幾十年來,優伶教日漸壯大,教內也並不只是戲子出身之人,也有一些不滿現狀的能人志士和單純想混口飯喫的地痞流氓。但無論因何入教,所有人在優伶教聚義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袁遼宸,推翻袁遼宸的統治。

    然而,此番事件令袁遼宸發覺了國防的重要性,於是袁遼宸進行了軍事大改革,成立了神獅軍團,並在神獅城內設置了常駐的獅城軍,大力扶持獅南武太學辦學,從全國各地廣招壯丁以擴軍。

    這樣一來也導致了優伶教對袁遼宸的行刺屢刺屢敗。

    華業火嘆了口氣:“後來,老教主病逝,依據他的遺囑,蕭正青就繼任了教主,我和洪三金便成爲了護法。這便是優伶教的一些大致的淵源,所以想讓優伶教歸順於袁遼宸,那是沒有可能的。”

    至於惑山紅星寨,又是另一段故事了。由於華業火也是故事的參與者之一,所以紅星寨的故事仍然由其講述。

    在此,華業火不得不提一下自己的身世,原來華業火之所以乳臭未乾便進入戲班,與江家莊的江承流有莫大的關係。

    華業火的父親本是江家莊的一個普通莊客,日子過得也算湊合,喫得飽也穿得暖。風雲突變在華業火大約六個多月大的某一天。

    那個時候的江承流還不是莊主老爺,而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少爺。那天,江承流在莊內偶遇了華業火的母親,見其年輕貌美,一時興起便欲納其爲妾。作爲有夫之婦、有子之母,她自然是果斷拒絕。

    然而江承流並不死心,知道無法明媒正娶,他就獸性大發,採用暴力手段將其拖入自己房間霸王硬上弓。後來,華業火的父親聽說此事,連忙趕到江承流的房間,撞開房門,就要跟江承流拼命。

    江承流兒時練過些許手腳,而且房內掛有刀劍,見華業火的父親餓狼般撲來,直接抽出寶劍,三拳兩腳將其打倒之後,一劍封喉斃命。

    這樣一來,華業火的母親便成了寡婦,襁褓之中的華業火便成了失怙之子。江承流殺了人,理應喫官司,但江家莊財大氣粗,輕而易舉地便將這件事情壓住了。彼時的江太公護犢心切,便給夠了盤纏,派人送華業火與他母親前往神獅城。

    後來華業火的母親結識了賈哲,在華業火才只有三歲的時候,就把他託付給了賈哲,讓他進了戲班子,一年之後,自己便鬱鬱而終了。

    羿衷三十年,華業火路經江家莊,單槍匹馬就要爲父母報仇雪恨,卻寡不敵衆被一衆莊客擒獲,在被押送官府的路上被惑山紅星寨剪徑。爲報答救命之恩,華業火便隨着一衆土匪落草惑山,憑着一身本事坐上了當家的交椅。

    華業火講到此處,停頓了片刻:“江承流大概是怕我回頭又去尋仇,便放出謠言說他已經死了。仇人既然已經死了,我也就沒什麼報仇的必要了。不過,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得知了江承流那老東西還活着,於是就帶着一票紅星寨的弟兄,夜襲了江家莊,讓江承流葬身火海。”

    至於紅星寨創始人範之離,之所以落草爲寇,是因爲其父親因文字獄被冤,從而招來滿門抄斬,不得已之下才跑路。

    其他幾個當家的也都是良民被逼無奈才做的土匪。要麼被官府所逼,要麼被皇權所逼。

    華業火續道:“所以說,招安?呵,沒人願意被招。”

    讓這羣優伶和土匪回憶起往事,一個個的情緒肯定都難以快速平復。袁遼宏見態勢不太明朗,便正色道:“此事日後再議,我們繼續喫,繼續喝,繼續唱,繼續跳!”

    於是優伶與土匪們都悶悶不樂地繼續原來的活動。

    華業火走到袁遼宏身邊,低聲道:“即便到時有人同意招安,華某也絕對難以從命。”說着便大步回座。

    袁遼宏無可奈何地喃喃道:“三皇兄當年還做過哪些錯事啊……”

    江烈捋清了思路,思忖道:“怪不得皇上不願提起優伶教的成因,也不讓散仙把這樁事寫進史書,敢情是這麼一回事啊!江承流好像不是什麼壞人,年輕時居然也不是個善茬兒。哎?那隻狗既然不是被他們吃了,那究竟是失蹤去哪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袁遼宏入座之後,搖了搖頭:“倘若他說的句句屬實,那就確實是皇上年輕時的過錯逼得他們造反。想要招安的話,除非讓皇上給他們道歉,讓他們心服口服,否則……哎……”

    段嘯冬嘆了口氣道:“我們當務之急還是驅除鯉軍,招安之事不必操之過急。”

    袁遼宏點了點頭:“段大帥言之有理,先趕走外敵纔是最重要的。今天諸君都比較累,喫飽喝足後,都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