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寧沒有說話。
“你可以拭目以待，他下輩子會過得多慘，你可以用一輩子記住他的落魄。”陳律陰沉着臉一腳踹開了茶几，起身往外走。
徐歲寧站着沒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蹲下來整理茶几上掉下來的東西。
陳律在門口站了好半天，才稍微恢復了些情緒，才轉身往回走，結果就看見徐歲寧蹲在地上，地面也有溼漉漉的痕跡，哭得壓抑。
他有些難以置信愣了好半天，徐歲寧這一段時間，在他面前，情緒都蠻穩定，幾乎沒有這樣難過的時候，他完全沒想過，她會獨自一個人痛苦。
甚至還是無聲的，如果不是他折返，根本就不會發現。
他甚至不敢想，她是不是經常性這樣。這又是不是第一次？
陳律心裏是驚濤駭浪，幾乎是立刻想起蔣楠鐸說的，徐歲寧不快樂的話。原本進去的腳步生生頓在了原地。
他在門口站了半晌，最後轉身去了外邊坐着。
護工拿藥給他的時候，他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歲歲她最近，總是心情不好麼？”
護工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表情，見陳律一直等着她開口，才嘆了一口氣，道：“前兩天，看見徐小姐一個人在洗手間裏擦眼淚，再前兩天，也看到她盯着手機掉眼淚，想來大概……”
陳律沉默。
如果是這段時間，大概率還是因爲洛之鶴的事情。
他不爽洛之鶴，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讓徐歲寧天天這樣難過。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她一哭，陳律心裏就疼。
比起自己心裏折磨情敵的快意，他更希望徐歲寧能夠開開心心的。
陳律不顧護工的勸阻，點了支菸，然後起了身，道：“我要出門。”
陳則初看着面前的陳律，有幾分驚訝，不過開口的語氣還算平靜：“真的做好決定不再針對他了？”
陳律語氣稍顯不耐煩，沒有言語。
“之前不是非要讓他狼狽不可？”陳則初帶着笑意看他。
陳律淡淡說：“都算了吧。”
“我想知道原因。”陳則初道。
陳律其實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很少有做事做一半，便置之不理的時候。
他依舊沒有言語。
“因爲徐歲寧？”陳則初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陳律掃了陳則初一眼，語氣相當寡淡，道：“她心情不好。”
比他想象中，還要差上很多倍。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都聽你的。你要注意養身體。”陳則初沉默半晌，到底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媽最近怎麼樣？”
“她過得挺好。”
“過得好就行。”陳則初很快低下頭去，像是確實只是隨口一問。
……
陳律由謝晉陪同着往外走時，正好碰上前來談判的洛之鶴。後者因爲這段時間的壓力，狀態確實差得離譜。
兩個人在陳氏公司大堂對視了一眼。
陳律語氣冷淡：“我不是跟你妥協。”
洛之鶴怔了怔，然後嘆着氣搖了搖頭，儘管他的壓力都是陳律造成的，可他還是跟他道了謝：“麻煩你了。”
陳律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半分，很快就重新往外走去。
“另外，陳律，你要多關注她。”
“不用你提醒。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她。”陳律道。
前面的話，或許都帶有攻擊性，唯獨這一句，莫名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