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寧想說的卻是，他替她扛下所有，那麼誰來心疼陳律呢？誰又能替他扛住他承受不住的東西。
“你總是把我護在身後，但是你自己的情緒怎麼辦？”徐歲寧悶悶不樂的問道。
“我自己的情緒自己能消化好。”陳律定了定神，語調中帶着安撫意味，“哪個男人不是把自己老婆護在身後的？”
“你少胡說，你又不是機器人。你騙別人可以，但你騙不了我，你心情好不好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徐歲寧伸手點點陳律的胸膛，批評意味明顯，“一點也不老實，真實情緒也不告訴我，還口口聲聲說我是你老婆呢。”
陳律彎了下嘴角，但眼底卻沒什麼笑意，承認道：“心情是有一點低落。”
“一點？”
“嗯。”陳律垂着眼眸，道，“你就保持這個姿勢，抱我一會兒就好了。”
徐歲寧恨不得把他揉進骨血裏去，用力而憐愛的抱住他。
陳律莞爾：“果然男人還是隻有自己老婆心疼。”
陳律這一受傷，因爲怕被公司說閒話，有兩天沒去。好在談事的對象也是陳漣，都是自己人，不至於被人家看熱鬧，叫回家來談談細節也就差不多了。
陳漣顯然對陳家發生的事情略有耳聞，看見陳律臉上的痕跡，並沒有任何驚訝神色。
“你決定好了？”
陳律卻是問了這麼一句：“假如蘇婉婧生不了孩子，你會不會因此就放棄她？”
陳漣無奈道：“她到現在，甚至沒有同意我。我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她願意同意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坐在客廳另一側的蘇婉婧看去。
她臉色冷淡，跟徐歲寧正說着什麼，並不在意他在哪的模樣。
等到陳漣談完事，起來跟她說走了，她才冷淡的起了身，跟徐歲寧說：“我先走了。”
“蘇老闆，你要是沒事情做，要不要來我公司，跟我上班？”徐歲寧熱心的邀請道。
蘇婉婧到現在，已經徹底到，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肖冉下了“封殺令”，幾乎就沒有再敢和她合作的，而她自己也沒有了那個心思。反正錢她也還是有不少的。
“不了。”蘇婉婧沉思了片刻，拒絕了，“喫喝玩樂，也挺有趣。”
陳漣帶着她走了，連下臺階，也細心的叮囑她：“小心。”
徐歲寧看了片刻，蘇婉婧的背影越發纖細，也更清冷了，配上黑長直，禁慾感簡直爆表。其實哪怕不是陳漣，也有大筆大筆的富豪，想跟她一起。
“你爸手上，是不是還有蘇家的股份？”
“全都按照約定，給肖冉了。”陳律道。
徐歲寧頓了頓，肖冉這幾個月都沒有在a市出現過，就連出差也沒有，明明他有不少的業務，都在這邊。
“肖冉太老奸巨猾了，你之後一定要小心跟他合作。”
陳律心不在焉道：“沒有這個機會了，肖冉跟陳氏的利益往來，已經斷的乾乾淨淨。”
陳律看了她一眼，滿足了她那顆八卦之心：“前段時間，陳漣和肖冉起了衝突。你也知道肖冉那德行，陰狠也從不喫虧，陳漣被他的人，折斷了食指。”
“而蘇婉婧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找到了肖冉，給了他一巴掌。她說她的人，不會讓他白欺負。”
徐歲寧唏噓道：“肖冉那個性，不得折騰死蘇老闆。”
陳律沉默片刻，而後陳述起那一天的結果：“肖冉真的道歉了。”
只是道歉之後，肖冉指了指嘴角的傷口，看着她彎着眼角，說：“蘇老闆，可是我也受傷了。”
蘇婉婧冷眼看着，伸手拉住陳漣的手，冷漠說道：“你作惡多端，是活該。”
肖冉嘴角都忍不住揚起來了，聲音似溫柔似冷：“蘇老闆，你可真叫人傷心。你甚至不願意多來了解了解我。”
再然後，肖冉斷了所有和陳氏的合作。
即便有再多的利益，他也沒有和陳氏再有什麼聯繫。
徐歲寧覺得不太對勁：“肖冉怕不是喜歡蘇老闆吧？但他分明有白月光，難不成是越得不到的，越讓人惦記？這也不叫喜歡了，分明是佔有慾。”
陳律就沒有表態了，人家的感情事，他一向不摻和。
……
蘇婉婧跟陳漣準備上車之際，喊住了他。
他看了她一眼。
蘇婉婧面色淡然，道：“我來。”
陳漣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不自覺浮現出幾分笑意來：“我沒什麼事，已經恢復了。”
蘇婉婧不言不語的上了駕駛座，開車開到一半時，到底是再一次看向他的手指。
她看他一眼，他明白是詢問意思，便開口道：“那一天，我聽見他幾個朋友說你浪.蕩，談論你之前身邊的各色男人，言辭之間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而肖冉坐在其中，並無尊重。看上去似乎還挺有興致聽他們探討。”
蘇婉婧點了支菸。
“我沒忍住，就對他動手了。”陳漣道，“你的私生活再怎麼樣，也不是外人可以討論的。更何況肖冉那小白臉，利用你走到現在，不說別的，半點尊重也沒有，不算個人。”
“謝謝。”她難得開口道謝，不再是漠視他的模樣。
陳漣一時之間有幾分感動，說：“婉婧，你這樣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不行。你一旦覺得人生沒興趣了，就容易出事。”
蘇婉婧吐出菸圈，白色煙霧繚繞，她說：“也不是什麼都無趣，現在的你，還挺有趣。”
陳漣被她這句話說的，愣了愣。
她一隻手抽菸，一隻手撐着方向盤，眼神盯着車窗外面，片刻後一支菸就乾淨了。
蘇婉婧下車丟了菸頭，上來後，單手看着，另一隻手放了歌，歡快的布魯斯。
伴隨着歌聲，她語氣沒有起伏，話語卻讓人振奮。
“要不然在一起吧。”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