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很苦,我不想再吃了。我覺得喫這個藥,長期下去,我心情會很差。所以我打算不吃了。”尤其是徐歲寧已經覺得,無休止的備孕,是一件相當折磨人的事情。
而且也沒有結果。
她自己是沒想過要孩子的事情的,她其實更多的是爲了陳律而努力,爲了討奶奶的歡心,讓陳家人認可她。
可是現在她已經看清楚了,她再怎麼努力又怎麼樣呢,陳家人還是覺得她生不了孩子是她的缺陷,有誰會記得,她在背後這樣努力。
徐歲寧最開始備孕的時候,連高考都沒有那麼努力,她喫過無數苦藥,打過無數次針,就是爲了得到一個最好的結果,甚至在沒有這個結果的時候,還會自責。
又有誰心疼認可她做的這些呢,除了陳律,又有誰跟她說,努力了就好,不是你的錯,要是沒有就沒有了。所有人也只會想法設法,讓他要孩子。
沒有人想過,她會不會不開心,她的想法似乎一點也不重要。
而且現在,恐怕陳律也不會說,要是真沒有就算了,努力就好了。
他得給陳奶奶一個交代啊,要麼她有,再要麼……她和陳律就沒有以後了。
所以她爲什麼不以自己爲先呢。
“也就這一個療程苦,後面的都給你做成了糖丸,不會再難吃了。”陳律耐着性子哄她,“歲歲,這裏也沒有幾天的藥量了,忍一忍,好不好?”
徐歲寧卻搖了搖頭。
“不,我不吃了。”
陳律因爲孩子的事情,已經到了有些焦慮的地步,儘管當時答應陳奶奶,有暫時先把人給哄住的意思,但爲了避免夜長夢多,這事肯定還是要解決。
面對徐歲寧這種任性的態度,他多少有些厭煩。
“歲歲,你分明知道,有一個孩子,我們都會輕鬆很多。現在也沒有那麼難,你不需要再忍耐多久,我跟你保證,好不好?”當然陳律更加不希望,她是因爲他不讓她跟外頭那人往來,故意跟他鬧。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藥給遞過去,徐歲寧看了一眼,沒有接:“陳律,我已經決定好了,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我自己開心最重要。我既然覺得吃藥備孕是煎熬跟折磨,我又爲什麼要爲難我自己呢?”
“歲歲,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很難做?奶奶說想要抱孫子,那時候她在鬼門關徘徊,我拒絕不了她。”陳律忍不住道。
徐歲寧沒有說半句話。
“這兩天不喫就不喫,等新藥來了再喫。”陳律把藥給收了回去。
看似妥協,語氣卻淡。多少有些不高興。
眨眼一看,她是像任性,而他縱容她。
可她哪裏是任性,只是這段時間太難受了,在吃藥的事情上,爆發了。
徐歲寧想了很久很久,只覺得越來越沒勁了,沒勁是無期限的備孕,前一段時間陳律的冷落,陳奶奶心底對她隱隱不滿,撞見陳律答應陳奶奶的要求,撞見他對孩子的喜歡,以及陳律對她交友干涉限制,樁樁件件,堆砌起來的。
她跟陳律的矛盾,並不小。
徐歲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開口了:“我想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