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覺得，竇懷山會相信那是天花？”
徐老一邊替自己倒着酒，一邊問道。
至於對面的李七安，他纔不會管了，這酒他自己怎麼喝都不夠，怎麼會倒給別人。
況且，這酒還是出自這小子之手，這小子還怕沒得喝。
想着好幾壇酒被那些西羌人糟蹋了，徐老就一陣陣心疼。
也趕緊痛飲了一杯，來緩解心疼。
李七安笑了笑，“那位竇侯爺相不相信，無所謂，有人相信就行了。”
徐老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有道理，他不相信，但不代表別人不相信。”
“說起來，老夫是真的有些奇怪，你怎麼能讓那些西羌人，有的起紅疹，有的又沒起，他們不是全喝了那酒嗎？”接着，他也問道。
“這就是一種概率的問題了，畢竟過敏這種事，不是人人都會發生的。”李七安笑道。
不錯，那些西羌人就是過敏，並非什麼天花。
這個時代的人可不會知道什麼是過敏，見渾身起紅疹水泡，又抓又撓的，自然而然就會讓人想到天花。
特別是西羌國那邊，時常會暴發天花疫情，更加容易讓人聯想。
“過敏？老夫之前真的是從未聽說過。”徐老捏着酒杯搖着頭道。
他也算是博學多識了，但這小子說的一些東西，他真的是聞所未聞。
“現在徐老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李七安笑道。
徐老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小子，腦袋裏到底還裝着多少別人不懂的東西？你又是如何確定，那些西羌人喝了你的酒，一定會有人發生過敏？”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這是一種概率的問題，我只不過是把這個概率放大了一些而已。”李七安笑道。
他可是在那些酒裏，加了十幾種過敏物質。
一般而言，像西羌國那邊，或者說是內陸區域的人，接觸不到海洋，也不喫海產品，對海鮮過敏的概率會很大。
而一些貝類的汁液是最容易引起人過敏的，也是最致命的。
爲此，他可是讓五皇子李然，派人快馬加鞭去沿海地帶，收集了不少海鮮回來，其中各種貝類就超過了十種。
這也是之前他說，讓李然幫他的最大一個忙。
兩人當時翻臉當然也是做戲給別人看的，這也是方便李然行事，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當然，他既然把那些汁液加進了酒裏，自然也是讓人喝不出來的。
因爲他在酒裏還加了一點點料。
那就是致幻劑。
加得不多，就一點點，而且還是稀釋過的。
所以那些西羌人怎麼喝，也不會覺得酒有什麼問題，只會覺得越來越好喝，越喝越興奮。
但太興奮了可不行，所以李七安只給他們準備了那麼幾壇酒。
畢竟他不是要那些西羌人發瘋發狂，而是要讓他們過敏。
當然，爲了保險起見，他還加了一道能讓人皮膚過敏的措施。
那就是在一兩個酒罈上塗了一層由鐵骨草和硝石粉混合的藥粉。
鐵骨草是很常見的一種草藥，外用可以治毒瘡、溼疹，但是和硝石粉混合的話，就會產生毒性，讓皮膚過敏，甚至還會導致皮膚潰爛。
所以，就算酒裏的東西不能讓那些西羌人發生過敏，酒罈上的藥粉最起碼也能讓他們一兩個人出現皮膚過敏症狀。
在這雙管齊下之下，李七安就不信那些西羌人沒有人中招。
果不然，一切都非常順利。
至於竇準沒喝那酒，也沒碰過酒罈，是如何中招的，也很簡單，因爲他去過回雁樓。
硃紅顏既然答應要幫忙，李七安自然不會讓她沒忙可幫。
“小子，老夫一向很少佩服一個人的，但是，你絕對算得上一個！”徐老把酒一飲而盡道。
“那麼下一步呢，你又是做的什麼打算？”
“自然是等！”李七安道。
“等？”徐老看了一眼李七安。
“不錯，等，等這件事發酵！”李七安拿起酒罈，要給自己倒杯酒，結果酒罈直接被徐老搶了過去。
“發酵？什麼意思？”徐老一邊替自己倒着酒一邊問道。
“發酵就是讓事情漸漸變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會變得讓整個京城都陷入一片恐慌！”李七安笑道。
“小子，你是不是玩得太大了點。”徐老又飲下一杯酒道。
“很大嗎？”李七安笑了笑，“不大又如何能驚得動那位竇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