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憲的屍體已經找到了。
自從李七安弄出冰塊後，宮裏就沒有缺過冰。
再加上現在的天氣早已談不上炎熱，所以屍體保存得還算完好。
李然跪在屍體跟前，淚流滿面，“父皇，兒臣不孝，直到今日，才讓您重見天日！”
“殿下，逝者已矣，現在整個朝堂還需要殿下主持大局。”鎮北公在一旁嘆着氣勸慰道。
李然擡起頭，“李侯真的已經離京了嗎？”
鎮北公點了點頭，“老臣想過要把他留下來，但一想，只要他在大承，他就是大承的安定侯！”
“這一次也多虧了公爺！”李然站了起來，對鎮北公行了一禮。
鎮北公趕緊託着李然，“殿下，莫要折煞了老臣，這都是老臣的份內之事。若不是北燕起了內亂，老臣也不敢擅自離開北境，這也正好迎合了邊軍換防的契機。”
“公爺說得對，父皇雖然已經去了，但還有諸多事宜要處理。”李然道，“李侯提出來的，邊軍換防，確實可行，既可錘鍊京軍，又可防止邊軍脫離朝廷的掌控。”
原來鎮北公這次帶鎮北軍回京，有救駕的因素，也有實行邊軍換防的因素。
之前竇懷山的西州軍，現在獻王的獻州軍，都是因爲脫離了朝廷的掌控，才差點演變成不可控的局面。
再加上京軍畢竟沒真正上過戰場，雖然平素有訓練，但戰力跟邊軍比，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邊軍換防，就是在一定的週期內，讓京軍與邊軍互換，這樣既可以磨礪京軍，也可防止邊軍統帥擁兵自重，重蹈竇懷山、獻王那樣的覆轍。
當然，李七安只是提出了這個概念，至於如何實行，就得看軍中的要員，和李然決策了。
“我，不會讓公爺，還有李侯失望的！”
安頓好李元憲的屍體後。
李然來到關押蔣公公的地方。
“老奴留着最後一口氣，就是在等着五皇子！”蔣公公神色平靜道。
洪斌並未對他用刑，不過也不需要用刑，李元憲的屍體，正是蔣公公主動說出來的，況且這個老太監一副要死的樣子，洪斌也不敢用刑。
李然揮了下手，讓洪斌等人都退了下去。
“李元景留下什麼話？”
“不知道王爺讓鎮北公轉告的話，鎮北公轉告給五皇子沒有？”蔣公公道。
“那種話，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李然道。
“其實老奴也不確定五皇子到底會不會來見老奴，但五皇子既然來了，那證明王爺是對的。”蔣公公道。
“不要跟我說些廢話。”李然聲音微冷道。
“在五皇子心中有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已經開始發芽，五皇子越想控制它，它越會瘋長，遲早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蔣公公道，“當然，這顆種子並非王爺種下的，而是每個帝王都會產生。這就是王爺留下的話！”
“還有，這句話是老奴的，王爺雖然殺不了李七安，但殺五皇子易如反掌，其實殺皇上，也是在成全五皇子！”
李然站立了片刻，然後轉身便走。
蔣公公也栽倒在了地上，帶着最後一絲滿足的微笑，去陪他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