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彌九郎直到昨天傍晚,才知曉原來試衛館和玄武館要在今日共舉“紅白合戰”。
獲悉青登也會參加此次比賽之後,齋藤彌九郎毫不猶豫地決定前來觀賽。
因爲是臨時起意,所以齋藤彌九郎本只想獨自前來。
可他們練兵館現任的師範代、他的愛徒:桂在知曉了他今日的行程後,十分熱誠地對他表示:“師傅!我久仰那‘仁王’的大名已久!一直憾於沒有機會見其一面,可以也帶我去觀看比賽嗎?”
反正多帶一人在身旁也不礙事,齋藤彌九郎沒做多想就點頭同意了。
“‘仁王’之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啊……”桂輕聲道,“千葉多門四郎這樣的強者,竟都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呵呵呵。這試衛館雖小,但可真是藏龍臥虎呢。”
齋藤彌九郎笑眯眯地揪了揪他下巴上的長鬚。
“桂,看到那個用紫色緞帶將腦後的頭髮高高束起的娃娃了嗎?”
桂循着齋藤彌九郎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齋藤彌九郎口中的這個“娃娃”,說的正是總司。
“那個娃娃也很厲害啊……”齋藤彌九郎呢喃道,“明明既不高也不壯,但卻有着驚人的力量與速度……真是一塊練劍的好料子,也不知道他習劍多久了呢……”
……
……
“觀衆席”,另一端——
“喂,周助。”
眉頭蹙緊的阿筆,以憂慮的口吻朝身旁的周助問道:
“這樣的打法……真的有望戰勝玄武館嗎?”
阿筆搭放在腿上的雙手,從剛纔起就一直因緊張而下意識地用力攥着。
突遭此問的周助,乾笑着摸了摸下巴。
“這個嘛……這個世上不存在絕對能戰勝對手的‘必勝之法’。”
“不過勇他們這種‘將千葉道三郎留到最後再對付’的思路是正確的。”
“至於是否能成功……這就看勇他們的表現如何了。”
……
……
賽場上——
“……原來如此。”
千葉道三郎眼珠子一轉,掃視了圈分別從4個方向包圍住他的總司等人,平日裏常敦默寡言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的淺笑。
“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戰勝我們嗎……”
他一眼就看出了總司他們是在打着什麼主意。
話音甫落,便見千葉道三郎提着打刀、自然垂下的右臂影子一糊——自下而上地撩起的劍鋒,猛襲站於他右手邊的井上!
井上悶哼一聲,舉劍防禦,擋開了這一擊。
站在井上身旁的土方,瞄準了“千葉道三郎將右手的劍用去攻擊井上”的這個時機,向前大跨一步。
和踏地聲同時響起的,是土方揮舞手中劍的破風聲。
土方也是貪心,他以逆袈裟斬劈出的劍鋒,呼嘯着直奔千葉道三郎額上的瓷碗!
在同一時間,和千葉道三郎正面對峙的總司也開始了行動。
近身及出刀時機遲了土方半拍的她,所選的攻擊目標,是千葉道三郎的下盤。
千葉道三郎向側後方退卻一步,並快速揮動左手的脅差,擊向土方的竹劍。
後退的腳步,躲開了總司的橫掃。
向上揮動的脅差,精準地於半空中封住了土方的劍尖。
這個時候,一道威武的氣合聲以及一股股能讓人聯想到“大山”的厚重氣息,自千葉道三郎的身後傳出。
體格壯碩的近藤,如同一座移動肉山,踩着有力且響亮的腳步,將手裏的劍連同自己的身軀,一併撞向千葉道三郎。
千葉道三郎不緊不慢地更改了自己的站位,將身子一側,把右手的打刀與左手的脅差一同舉到胸前,以“X”形交叉格擋。
劍影閃過。
倏忽間,近藤與千葉道三郎——2個人的3柄絞在了一起。
而後在下一個瞬間,只聽得“喀啦啦啦”的宛如指甲磨竹片一般的聲音,千葉道三郎的雙劍滑開,以細膩的技巧將近藤的攻擊化向一旁的同時,左手的脅差凌空刺出!斜取近藤額上的瓷碗!
近藤急忙側身閃過,然後用力向後一跳,拉開與千葉道三郎的身位。
後躍的近藤,正好落到了土方的身側。
“阿勝。”土方面無表情地用力地扭了扭握劍的右手腕,“‘拖住千葉道三郎’……這個任務好像比我們所預期的要困難上不少啊。”
“再困難也要硬着頭皮上。”躊躇滿志的笑意在近藤的雙頰上涌現,“阿歲,你應該也不喜歡輸的感覺吧?”
“嘿……”土方咧了咧嘴角,笑而不語。
……
……
7日前,下午——
試衛館,道場——
“諸君,我也不說什麼太複雜的話!”
近藤宏亮的嗓音,傳遍道場的每一個角落。
將代表試衛館出戰後日比賽的所有門人,此刻齊聚道場,聆聽近藤的“動員令”。
坐於首座的近藤,腰桿挺得格外筆直。其分外嚴肅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不自覺地將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可能會有部分人覺得很奇怪:7日後的比賽,又不是什麼不贏即死的生死決戰,爲何要弄得如此莊重。”
近藤此言一出,在場的一小部分人的表情立即變得不自然起來。
神情古怪,眼神躲閃。
近藤像是在醞釀情緒般地將話音停頓了片刻。
“確實,我們與玄武館的此次比賽,只是一場以‘交流劍技’爲目的的極普通的劍術比賽,既沒有賭錢,更沒有賭上性命。”
“但是——”
隨着話鋒的一轉,近藤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下來。
“和人比試卻不想求勝的劍士,可不是什麼好劍士啊!”
“哪怕只是一場輸了也沒有任何大損失的比賽,我也不想輸!”
“我想贏!你們想贏嗎?”
話音剛落,道場的空氣頓時被一道道情緒高漲的大喝給填滿:
“想贏!想贏!”
“讓玄武館見識下我們試衛館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