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登謊稱艾洛蒂等人是他的朋友,因爲他們也要去京都,所以就順便捎他們一程了。
爲了保證昂古萊姆一家的人身安全,青登還將他們都放在自己所身處的中軍裏,確保他們的身影一直處在其眼皮底子下。
平心而論,青登的這種行爲,算得上是以公謀私。
但是,它並不損害集體利益,只不過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因此並不會有人敢說啥。
啪噠、啪噠、啪噠、啪噠……
這個時候,走廊方向冷不丁的傳來由遠及近的爽脆足音。
剎那間,安東尼和勒羅伊宛如起了應激反應一般,連忙抓起剛脫下的斗笠和麪巾。
唯有青登和艾洛蒂的面色如常,後者甚至還一臉欣喜——因爲他們實在是太熟悉這串腳步聲了。
“安東尼先生,勒羅伊小姐,不必緊張。”
青登微笑道。
“來者是我們的熟人,是我叫她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房門外便響起某紅衣少女的輕柔嗓音:
“青登,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嗯,進來吧。”
下一息,木下舞急不可耐地推門而入。
當遮蔽視野的紙拉門被推至一旁後,她先是看了一眼主座上的青登,然後飛快地掃動視線,似是在尋找着什麼。
很快,她就找到了其目標——那位正雙眼發亮地望着她的金髮女孩。
“艾洛蒂!”
“舞小姐!”
木下舞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向對方。
艾洛蒂也站起身來,傾過身去。
兩位少女緊緊地抱作一塊兒。
望着這副“美少女貼貼”的精粹畫面,青登的脣邊不自覺地泛起笑意——這並非是因爲他有着什麼奇怪的愛好,純粹是因爲他在見到自己的愛人和徒弟展現出欣悅的笑顏後,自己也跟着高興了起來而已。
一方是笨嘴拙舌、不善言辭的社恐人士。
另一方則是背井離鄉、客居異國的孤單女孩。
雙方都視彼此爲自己的最重要的朋友。
目前的新選組裏,除了青登以外,就只有木下舞知道“搭順風車”的這仨人的真實身份。
青登之所以突然把木下舞給叫來,一方面是爲了讓這對好閨蜜能夠見一見面、說一說話。
爲了掩人耳目,艾洛蒂等人須儘量避免跟人接觸,所以白天時二女是不會交流的。
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比較嚴肅了。
雖然很想讓木下舞和艾洛蒂再多相處一會兒,但是大事要緊。
“安東尼先生,艾洛蒂小姐,勒羅伊小姐,抱歉,可以請你們先暫時下去歇息嗎?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須同阿舞商量。”
艾洛蒂是聽話、懂事、成熟的好孩子,自然是不會在這種場合裏耍任性。
她輕輕頷首,旋即與安東尼、勒羅伊一起重新戴上斗笠和麪巾,魚貫而出。
當昂古萊姆一家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房外走廊的盡頭後,木下舞問道:
“青登,你想跟我商量什麼呀?”
她停了一停,接着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邊倉皇地交叉擺手,一邊雙頰泛紅地急聲道:
“誰說我要跟你做那種事情了?”
沒好氣地這般說道後,青登向木下舞招了招手。
她立即順從地膝行至其跟前。
“阿舞,我就直說了。今夜召伱過來,主要便是爲了談談你的九番隊。”
木下舞面露不解:
“我的九番隊?”
青登點了點頭,把話接了下去:
“你有沒有發現你的九番隊的隊士們,盡是一些長相平平、身材普通,扔進鬧市裏就找不着他們的人?”
木下舞眨巴了幾下眉目。
“咦?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
“這是我故意爲之,我特地將長得最不顯眼的那一批人都塞進你的隊伍裏。”
“欸?爲什麼要這樣?”
青登挺直腰桿,坐正身子,換上嚴肅的口吻:
“阿舞,要想打贏戰爭,須緊抓兩個方面。”
他伸出兩根手指。
“一是後勤,二是情報。”
“只要能夠擁有一步到位的補給,並且知彼知己,縱使無法戰勝對方,也能處在不敗之地。”
“我的新選組必須得要擁有一個嶄新的、獨立的、更加高效的情報收集機關。”
“因此,我打算將你的九番隊打造成專職於情報收集的忍者部隊。”
“這項重任非你莫屬。”
“畢竟,你是貨真價實的女忍者。”
木下舞,睜大雙眼,朱脣翕動:
“情報收集……忍者部隊……”
須臾,她回過神來地緊張道:
“像像像像、像我這樣的人,哪有那個本事去肩負起這麼重大的任務呀!”
“你讓我去幹粗活、累活,我一定沒有二話。”
“可是這種需要管理、需要動腦子的活兒……青登,你還是將這份重任託付給其他人吧!”
青登莞爾:
“阿舞,多給自己一點自信吧。”
說着,他伸出雙手,抓住木下舞的兩隻圓潤肩頭,給她轉了個半圈兒,使其脊背正對着他的胸口,然後順勢將少女攬進懷裏。
“你不是總跟我說:你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嗎?”
“你很想改掉自己的不擅與人交流、連與陌生人對視都不敢的壞毛病,不是嗎?”
“而現在,就是你開始改變自身的最佳契機。”
“跨出第一步總是艱難的,但只要跨出第一步,餘下的步子就易走得多了。”
“你有那份才能的,相信自己吧。”
青登的鼓勵馬上起了效果——但不多。
木下舞把玩着手指,目光躲閃,口中呢喃: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可是……可是……”
望着仍在猶猶豫豫的紅衣少女,青登無奈一笑,隨後換了個話題:
“忍者部隊的事兒,暫時不用着急。”
“在此之前,我得先給你下達一項同樣很重要的機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