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第136章 毋需擔心橘青登!【4200】
    松平春嶽揚起目光,筆直地注視着一橋慶喜的背影。

    雖然他使用的是疑問句的句式,但其語氣卻透出強烈的肯定意味。

    “……”

    又是短暫的沉默。

    又是語氣深沉的答覆。

    “……雖然這只是我的直覺,但我始終堅信:橘青登絕非幕府的忠臣!”

    “每當跟他會面的時候,都有一種彷彿與豺狼作伴的不適感在我心裏油然而生。”

    “因此,我一直視橘青登爲我的頭號大敵。”

    松平春嶽試探性地追問道:

    “一橋大人,您的意思是……您懷疑橘青登乃兩面三刀的奸邪小人或狼貪虎視的野心家?”

    “可是……依我來看,橘青登並不像是這樣的人呀。據我觀察,他對錢財和權勢並無強烈的貪念。”

    一橋慶喜扯動嘴角,“哼”地嗤笑一聲。

    “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更何況……‘野心’這種東西,可是會增長的。”

    “春嶽,你可曾餓過肚子?可曾缺少美人的作陪?”

    莫名其妙的發問……松平春嶽雖感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迅速地回答道:

    “沒有。我從未餓過肚子。早在12歲時,我就已在侍女的身上品嚐過魚水之歡。”

    一橋慶喜無聲地笑了笑。

    “我也是,打從出生起,我就不知飢餓和急色爲何物。”

    “在常人眼裏可望不可及的寶藏,於我而言,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普通物事。”

    “你我都生在富貴之家,自小就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喫慣了山珍海味,玩膩了國色天香的美女佳人。”

    “出於此故,味道普通的食物和水準一般的女忍,根本就打動不了我們。”

    “但是……普通人可不是如此。”

    “說來慚愧,這也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說到這,一橋慶喜埋低腦袋,垂下視線。

    他和松平春嶽現在正身處一橋邸的最高層。

    作爲高貴的“御三卿”的地位象徵,一橋邸乃四層樓高的氣派豪宅——在江戶時代,這已屬於很不得了的龐大建築物。

    因此,從一橋慶喜當前的視角望過去,如蛛網般的街巷、星羅棋佈的屋宅、成排成片的房瓦、廣闊的大地,全都在他的俯視之下。

    “我在‘上方’站得太久了,以致於都忽視了被打開的慾望是多麼地可怕。”

    “被打開的慾望往往會瘋狂地滋長。”

    “一個飢餓過久的人,在初嘗珍饈之後,極易產生一種近似於‘復仇’的心態。”

    “他會樂此不疲地追求更多、更好的食物。”

    “在成爲世人交口稱讚地仁王之前,橘青登不過是一介御家人,家祿只有可憐的100石。”

    “從籍籍無名的奉行所同心到名震天下的京畿鎮撫使,在此過程中,他見識到了自己此前從未見識過的靚麗風光。”

    “從今往後,他還能用以前的目光來看待周遭的事物嗎?”

    “他對美食、女人、錢財、權勢,就沒有新的追求了嗎?”

    “他就不會想要更進一部,去看看更上層的風景是什麼樣子的嗎?”

    隨着一橋慶喜的話音落下,寂靜再度包圍了室內外。

    認認真真地聽完對方的慷慨陳詞後,松平春嶽作沉思狀。

    須臾,他“呼”地長出一口氣。

    “……一橋大人,您說得對。”

    “‘錢’與‘權’乃最能腐蝕人心志的兩大毒藥。”

    “不論是誰,都有可能被貪婪所支配。”

    “過低的出身,使得橘青登此前從未品嚐過‘錢’與‘權’的美好。”

    “而現在,他已貴爲堂堂的京畿鎮撫使。”

    “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能決定萬千人的生計,乃至影響整個天下的走勢。”

    “位高權重,顯赫一時,手握殺生之柄……誰都說不準在這樣的境況下,他的心態是否會發生扭曲。”

    言及此處,松平春嶽的話鋒忽轉。

    “好在從當前的狀況來看,橘青登和他的新選組應該會安分很長的一段時間。”

    “德川家茂雖賦予了橘青登極大的財政自主權,允許他自己設法籌款,但他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可能憑空造出錢來。”

    “開拓財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說到這,松平春嶽就像是回想起了什麼痛苦的記憶似的,嘴角直抽,面泛苦澀。

    “我猜呀,橘青登現在肯定正爲新選組的軍費發愁。”

    “他之後絕對會花上不少的精力去設法解決新選組的財務問題。”

    “錢的事情若不解決,他不論是想做幕府的忠臣,還是當下一個安祿山,都將無從談起。”

    “在使新選組擁有穩定的財政收入之前,他勢必無暇去顧及其他事務。”

    “所以,我們暫時是不用擔心他又整出什麼麻煩的大動靜。”

    一橋慶喜微微點頭,以示贊同。

    與此同時,他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面部線條也跟着變得緩和。

    “嗯,這是近期裏唯一的好消息了。”

    ……

    ……

    7日後——

    文久三年(1863),3月18日——

    京都,壬生鄉,新選組屯所——

    時值七點多鐘。

    春季的腳步漸近,白晝不再短暫,時下的太陽已高掛在天邊,淡金色的陽光流遍大地。

    清河八郎漫步在灑滿陽光的緣廊上。

    右手邊是一扇扇紙拉門,左手邊是不大不小的庭園與一望無際的天空。

    他側過腦袋,昂首望天,迎着洗面的金輝,頗有雅興地吟誦出《萬葉集·梅花歌卅二首並序》的古文:

“於時,初春令月,氣淑風和……唉,可惜啊,若是能保留庭園的原貌,這將會是一片美不勝收的風光……”

    說罷,清河八郎嘆了口氣並放低視線,看向蒼穹下方的庭園……更正,是目前已經變爲荒地的“原庭園”。

    此前,該地是非常經典的日式庭園。

    緊鄰庭園的緣廊、滿園春色的院落、“叩叩”作響的驚鹿。

    所謂的驚鹿,便是倒水的小竹筒,又名添水、僧都、驚鳥器,乃日式庭園裏最代表性的水器之一。

    將水引入竹筒,通過槓桿原理,利用儲存一定量的流水,使竹筒兩端的平衡轉移——和蹺蹺板一個原理——竹筒的一端敲擊石頭,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