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高處的破窗吹進來,纏繞着溼了腦袋和半身的他,冷得他直哆嗦。
他緩緩擡起眼皮,周圍的光線很暗,寒冷的空氣裏飄動着危險的分子。
少年雙臂扯得生疼,一直向上伸展着,他擡了下脖子,唔頸背傳來一陣刺痛,他疼出聲來。
他依稀的記得,他被拿槍的男人推進了車,然後脖子後面被打了一下那是導致他暈厥的原因,可想力道有多大。
疼痛間,少年仰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他的雙手被捆在高處,他這也才發現,自己是掂着腳尖的,他被懸吊着,兩隻腳尖與地面只是蜻蜓點水的接觸,他整個人的重量基本依靠着雙臂支撐。
是黑衣人把他綁在這裏的
這又是哪裏
少年忍着脖背上的疼,艱難左右轉動,觀察情況。
四周灰濛濛的,散落着一些箱子之類的方物,他甚至辨出一輛沒有輪子的汽車。
這兒可能是某個倉庫或者是汽車維修車..他不確定。
啪
突然的,他上方亮了一盞電燈,泥黃的燈光聚灑在他半溼的身上,燈罩侷限了它的照明範圍,使得少年周圍的光線瞬間暗了幾分,他幾乎看不到燈光以外的世界了。
腳步聲自左翼響起,一步步地靠近,在安靜的世界裏顯得特別響亮,震懾着恐慌的少年。
“韓憶羅,好久不見”一個棱角如刀削般的臉從黑暗中隱現,他棕色的眼睛如獵鷹般銳利,盯進少年的靈魂裏。
韓憶羅
是在說他嗎
水化了他臉上的妝,渾濁的水滴流進他哆嗦的脣間,他嚐到苦澀的味道。
“你在跟我說話”他的紅眼睛對上那雙鷹眼。
“不然呢”
“我叫小赤。”少年告訴男人,“你弄錯人了”
他話沒說完,男人就狠狠地往他小腹掄了一拳。
啊
疼痛就像劇烈的電流,竄遍全身,少年的胃海一陣翻滾,酸水從他痛得低吟的嘴裏淌了出來。
“你就是韓憶羅”
“不,我不是”
又一拳的,少年只覺得天眩地轉,血腥從喉腔涌進嘴裏。
“爲什麼”他不解,突然將他綁來這裏,暴力相向非得逼他承認自己是韓憶羅。
他問,血從他的嘴角滲出來,滴滴答砸在他那件來不及換下的時尚新衣上,血珠在溼的衣襟上如迅速染開,像花朵一般綻放。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男人繞着他走了一圈。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少年搖頭。
男人在少年面前重新定立,不客氣地扯開他的衣襟,修長結實的半個身體在燈光下顫慄。
男人掀開衣襟的另一邊,將他左側的身體完全的露在燈光下,一團粉嫩的傷痕也跟着暴露無餘。
“這是槍傷。”男人的一根手指殘忍地戮進那粉色的嫩肉,鮮血從重新裂開的傷口涌出來。
啊
少年慘烈的哀嚎在寬敞灰暗的空間裏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