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她受盡了苦頭。
荀天卻不覺得愧疚，也不後悔。
他只爲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爲之，若考慮他人感受，她此刻就不可能呆在他的身邊。
這一切都拜他所賜
林曉雪幽怨地瞄了一眼靠在沙發裏默不作聲的荀天，端起酒杯，啜了一大口香檳。
空氣裏瀰漫着苦澀的味道，荀天屏住了呼吸。
如果他沒有些表示，他和她永遠都不可能。
“對不起”荀天輕啓薄脣，他在心裏想好了的話出了口卻變成了這三個字，不說林曉雪，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嘿”林曉雪難以置信地冷笑，她又喝了一大口香檳，酒精在她的面頰上暈開一抹緋紅。“我肯定聽錯了。”她掏掏耳朵。
他也以爲。
他爲什麼要向她道歉有那麼多話可以說，爲什麼非得是這一句
如果沒有她，他現在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其實我無心傷害你，只是針對顧洛宸，這場戰爭難免牽扯無辜。”有的話一旦出口就收不回來了，荀天的腦子裏一下亂了，他緩慢地吐着字，擡手捏了捏發脹的眉心。
他重新擡起眼來，發現林曉雪在盯視他，黑色的眼底糾纏着複雜的顏色。
“看到你傷心，我的心很痛”
是的，這是他對她最真實的感情之一。
他不願意承認，卻又將它赤果果的表露出來。
荀天吞了口口水，覺得吐露心聲之後只剩下口乾舌燥。
他伸手去端自己的酒杯
噗嗵噗嗵
看着那隻摻着毒藥的酒杯被荀天端起，林曉雪的心猛烈地跳動着，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一剎那，她的決心動搖了，另一個自己在心底深處吶喊，瘋狂地抓扯着良知。
她害怕荀天，痛恨荀天，一次又一次的認爲他應該死掉，他必須受到懲罰，戰爭必須結束
可是，她沒有權力去剝奪一個人的性命，也不能爲了仇恨，爲了目的不惜殺人，那麼她和他又有什麼區別呢
想到這裏，林曉雪身子猛的一顫回過神來，此時荀天已將酒杯貼到了脣邊。
啪
她手掌一揚，一把將荀天手裏的酒杯打落，高腳杯摔進地毯裏竟沒碎，紅色的酒液從倒的杯子裏淌出來，浸染着，像血一樣綻放成花。
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荀天一僵，三秒鐘後才緩過神來，目光擡向已經站起身來的林曉雪。
荀天仰視她的目光極富穿透力，像是要看穿她一般。林曉雪心虛地打了個寒噤。
她後悔了，此刻卻弄不清是後悔起了殺心還是後悔臨時改變了主意。
她顯得無所遁形般，扭頭就衝出了小酒吧。
女人臉上的表情太過複雜，最多的是彷徨和痛苦。
荀天跟隨到門口的目光久久才收回，幽幽地落在那被打掉的酒杯上。
他的道歉激怒了她還是說她是不是在他離開的那一小會兒，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