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聽話地仰起頭來。
林曉雪小心地將堵着鼻孔的紙巾團取出來,血似乎止住了。
她將鼻裏的殘血清掉,爲了以防萬一的又堵了新的紙團。
他捱了拳頭的臉腫得不像話,她給他抹活血藥水時,他痛得鎖眉,瞅得她心疼溼眼。
小傷,沒事兒荀天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
都腫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林曉雪吸吸鼻子,好心當成驢肝肺,那傢伙真是太過份了
荀天笑,這樣的情景他做夢也沒想到。
這個曾爲了顧洛宸不惜性命的女人,現在卻反過來護着他了。
命運對林曉雪和顧洛宸終於殘忍了一回,就像是對他的深情作出了適當的迴應。
他握住女人的手,這一次,他對她絕不再放手。
林曉雪做夢了,夢裏她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摁在牀上,他的吻在她的耳邊徘徊,不停在呢喃着她的名字。
她是被手機鬧鐘叫醒的,恍然驚醒,夢境消褪的瞬間,那個親吻她的男人仰起臉來,她睨見了他的臉,是昨天那個怒不可遏,誤會他們是綁匪的男人。
她從牀上彈坐起來,左手撫上彷彿還遺留着他吻痕的脖子,呼吸微促,面頰上的紅潮久久不能褪逝。
那個人是然然的父親
叫什麼來着洛宸
她那次叫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裏就閃現了那個男人的臉。
這只是夢境嗎還是說是她遺失的記憶
她的目光定格在落下的左手上,因爲那個出現在現實中的男人陷入無限的迷茫之中。
她做了個深呼吸,去洗漱。
洗漱完畢換了身衣裳,她輕輕轉開隔壁的房間。
受傷的荀天趴在牀上,睡得像個孩子。
她輕步走近他,她彎下腰,指尖輕柔地撫過他被打腫的臉,夜裏發生的事情現在想來還心驚膽顫的。
他和那個男人是認識的嗎他曾做過什麼事情讓對方如此不能釋懷還有抱着孩子的那個女人,跟自己真的好像啊,難怪孩子會叫她媽咪。
荀天喜歡然然的媽咪
她記得他曾說過他喜歡一個女人,和她長得很像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林曉雪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突然覺得很難過,就像聽到安娜對她說的那些話一樣難過。
就算不是寵物,她也不過是個替代品。
荀天永遠不可能真的喜歡她,他只是把她當着了那個女人來處罷了。
人和人之間,還真是複雜呢。
她輕輕嘆了口氣,縮回手,起身離開。
她背上小挎包,出門去。
走廊裏,守着兩位保鏢,見她出來,紛紛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想去買點食材,給荀天煲點湯喝。她對保鏢說。
boss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小姐不可以離開。
可是他正在睡覺呀,總不能因爲要去買東西把他叫醒吧,他夜裏四點才睡的。才起牀就要說那麼多話,林曉雪嗓子痛得厲害,眉頭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