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齊遠志內心很不爽,齊慶嚴的新學說因爲楊鴻年的參與,導致了結局慘淡,衆多專家都不看好,特別是黃益平會後更是叮囑了半天。
齊遠志找晉省中醫藥管理局的副局長蔣校義,原本還想要套一套交情,可惜被對方搪塞掉了。
這讓齊家兄弟二人內心鬱鬱寡歡。
畢竟,黃益平都說了這話了,蔣校義還是得尊重人家國醫大師的意見。
要不然到時候齊慶嚴的演講出了問題,追究責任的時候,蔣校義也得牽連。
他就是來捧捧場,現在既然有爭端,蔣校義臨走前只說了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琢磨琢磨,多請教一下專家!”
“咱們晉省有厲害的人,你多跟楊鴻年走動走動,讓人家提提建議。”
這一番話,讓齊慶嚴有苦說不出。
但是隻能賠笑點頭。
會議結束了,齊遠志還是得安排晚宴,規格還得足夠高。
畢竟,今天邀請來的,可都是專家。
哪怕今天買賣不成,仁義也得在,以後還免不了還得打交道。
所以,根本招惹不得!
甚至,齊遠志還主動找到了楊鴻年。
“楊主任,今天可真的是開了眼界了!”
“沒想到咱們晉省還有這樣一尊了不起的溫病大家。”
“以後多走動走動啊。”
“我覺得,我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
楊鴻年內心忐忑不安,賠笑說道:“齊總過獎了!”
齊慶嚴拉着楊鴻年走遠了幾步,笑着說道:“其實……我覺得楊主任,你現在屬於典型的懷才不遇!”
“源城市人民醫院太小了!”
“你有能力,應該需要更廣闊的舞臺。”
“溫病,是中醫的傳承的精華所在,應該有其用武之地。”
“你看現在,經方派盛行,同爲中醫四大經典,溫病的地位,還是被低估了,您楊主任是隱士高人,願意沉下心來做學問,這是好事兒,但是……我覺得有句話說的特別好,能者多勞!”
齊遠志其實已經換了心思了,如果讓齊慶嚴繼續折騰下去,鬼知道這個不成器的弟弟能混出個什麼名堂,與其這樣,倒不如“另立新王”,把楊鴻年給捧起來!
其實,他無所謂捧誰的,都是爲了賣藥而已,捧一個有能力,多省事?反而是衆望所歸,最重要的是不會有那麼多後續的麻煩事兒。
而一旁的楊鴻年聽着這些話,感覺味兒越來越不對了!
這能行啊?
這不是要把自己架在火爐上烤嗎?
不對!
是鞭屍!
絕對是……
齊遠志看着楊鴻年的惶恐不安的眼神,頓時內心一喜,自覺有戲。
楊鴻年就是太低調了,不行,自己得好好勸勸!
想到這裏,齊遠志語重心長的說到:“所以啊,楊主任,雖然黃老是國醫大師,但是太過於忙碌!”
“溫病需要新鮮血液的出現,來成爲這個行業的骨幹力量!”
“而且,你說你明明這麼有能力,可不敢讓明珠暗投了啊,現在這個社會……需要的是曝光,需要宣傳,這就需要包裝和炒作!”
說到這裏,齊遠志拍了拍胸部,自告奮勇的說到:“我齊遠志雖然不才,但是尊重中醫的發展,更加重視人才的培養!”
“到時候,我們去北大講課,去首都中醫藥宣傳,甚至都能走出國門!”
楊鴻年聽完之後,徹底慌了!
他已經料想到了未來的恐怖!
在晉省社死也就算了,這要到首都去、還去北大!
還要走出國門!
丟人要是能分等級的話,楊鴻年覺得,這個丟人,屬於祖墳鬧騰級別的,他楊家老祖宗的棺材板絕對要爆炸那種!
丟不起這個人啊!
楊鴻年連忙擺手拒絕:“齊總,好意心領了!”
“但是,我學識淺薄,還需要提高啊!”
“這個……”
“我就先走了。”
齊遠志一愣,這……這是咋了?
“楊主任,還有晚宴呢!”
“我這裏有珍藏的茅臺,好好喝一點吧?”
楊鴻年連夜走的,很匆忙,扛着火車皮匆匆離去的。
他怕了!
這晚宴就是有山珍海味,就是有蟠桃金丹也不敢喫啊。
這搞不好就是“最後一頓晚餐”了!
爲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保住自己的人格,他跑的很快。
臨走前,楊鴻年拉着陳南跑的。
這小子!
想想就氣的不行。
他在那裏一臉懵逼努力應付着一羣專家們的吹捧。
陳南這小子竟然又在茶點區吃了起來!
“還有晚宴呢!”
陳南坐在老邁騰的副駕駛上,一臉惋惜和幽怨的說到。
“我看見有茅臺,有大龍蝦……”
楊鴻年白了陳南一眼:“就知道喫!”
“你知道不知道我內心慌得要死!”
“你小子……”
“給我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想到這裏,楊鴻年一臉生無可戀的拍了拍額頭:“我的個乖乖啊……”
“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我想想都後怕!”
陳南咳咳一聲,假裝聽不見。
甩鍋這種事兒……
他現在反正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楊鴻年見狀,看了一眼陳南,倒也沒有責怪。
說句實話……今天的事情,楊鴻年打心底還是覺得很自豪的!
實力帶來的這種榮譽,真的是讓人沉醉啊!
可惜!
這些實力,不是自己的。
如果他楊鴻年真的有這樣的實力,那該多好啊?
楊鴻年開着車子,看着前面的路,沉思良久!
自己都四十多的人了!
除了擁有更多的經驗和技巧之外,想要達到今天陳南口中那樣的高度,或許已經不可能了吧?
而且……
在這一瞬間,楊鴻年有些對於自己之前走的路,產生了懷疑……
參加工作以後,他開始努力開拓人脈網,開始和各個主任拉近關係,開始考慮到醫院的政治鬥爭站隊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