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病房並不在心內科,而是在特需科的VIP病房內。
陳南到了以後,門口有很多人。
陳南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而賴載文接到陳南之後,小聲在他的耳邊說道:“不要亂說話!”
“這裏人比較.....複雜。”
陳南點頭,沒有吭聲,跟着賴載文就走了進去。
VIP病房是一個套房,外面是會客廳,裏面纔是病房,但是此時的會客廳裏,一羣穿着白大褂的專家在討論着患者的病情。
“心電圖正常!”
“冠脈造影也做了,可是......並沒有發現太多的異常信號。”
“嗯,會不會肋間神經引起的呢?”
“胸膜炎的可能性得排查!”
“生理生化檢驗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幾個大佬就這麼圍着桌子,瘋狂的討論病情,而一旁站着的,全是一羣西裝革履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身穿軍服的黑人。
賴載文在剛纔已經和陳南透露過消息了。
這是一羣來自古巴的來使,陳南頓時面色有些凝重。
而就在這個時候,賴載文對着一旁一個六十出頭,兩鬢斑白的男子說道:“領導,這位就是陳南!”
對方看了一眼陳南,主動握手:
“陳南同志,你好!”
“來訪者是我們中國人的朋友。”
“我希望你可以努力救治對方。”
陳南點頭:“領導放心,我絕對會全力以赴的。”
只是,陳南的保證,並沒有讓這位領導放心。
或者說......他對陳南,應該是從來沒有抱有期望。
雖然賴載文隆重推薦,但是......對方看見陳南以後,發現只是一個年僅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以後,頓時內心頗有些失望。
不過,季寶瓊的涵養,讓他對於每一個參與到這一次救治的人,都是心懷尊重的。
“賴老,你帶着陳醫生進去看看吧!”
季寶瓊說完之後,便和一旁的古巴工作人員溝通起來。
“各位放心!西圖將軍也放心。”
“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救治阿卡塔先生。”
“我相信我們中國的醫療水平,是值得信任的。”
“這邊休息一下。”
同聲翻譯很快就把季寶瓊的這一番話說給了對面一名軍裝男子。
西圖點頭,面色凝重,此時一點其他的心情都沒有。
生病的是他身邊十分重要的智囊。
阿卡塔跟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給自己出謀劃策,提出了很多有效的措施和方案,也讓現在的古巴發展很不錯!
哎......
誰曾想,這一次帶着對方來中國,阿卡圖先生竟然突然病重了,這讓西圖心裏沉甸甸的。
......
此時,陳南跟隨着賴載文進入了病房內。
進來以後,就看見牀前很多老人都在一旁面色凝重的討論和診斷。
其中就有張柏林,沈鈺淵,以及陸平仁。
於眉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並沒有邀請過來。
這一位老人被稱爲中國現代心內科之父,連續六次參與到了《心內科》教材的書寫中去。
他的存在,就是華夏心內科的棟樑和支柱!
高老竟然也來了!
“現在常規醫療檢查手段,很難發現病因所在。”
“我感覺,患者應該不是器質性的病變,據患者身邊的人告知,他這情況其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是這一次長途奔波之後,身體沒有恢復過來,加上年紀也大了,導致了這個情況的發生。”
“我看了心電圖,也看了心臟彩超,還有冠脈造影,卻根本沒有發現心臟有明顯的器質性改變。”
“心肌缺血都沒有看見!”
“所以,我現在感覺並不是心臟的問題。”
“我現在高度懷疑是胸膜和神經導致的。”
高文申的這一番話,似乎給出了一個推斷。
但是,一旁的另外一位老人搖了搖頭:“不,不是胸膜炎,做了檢查,根本沒有發現言行表現。”
“還是神經的問題!”
“可是,服用止痛藥,卻依然不能有效的緩解症狀,這就有些奇怪了。”
“我覺得,還是幾位中醫聖手,給看看吧!”
對方的這一句話說出來,高文申也是點頭說道:
“嗯,柏林,你給看看,你剛纔診斷完了,是什麼個情況所導致的?”
張柏林聞聲,嘆了口氣:“其實,很多疾病,在未曾發展到器質性病變的時候,這個階段,並不是沒有症狀。”
“但是,使用常規檢查根本查不出異常。”
“我剛纔診斷一番,發現患者的脈象很怪,兩寸沉而伏,關尺洪而緊。”
“這是一個特殊的脈象,沉伏之脈,意味着病邪較深,不在氣分,而關尺洪而且緊,這又恰恰說明了,正邪交爭。”
“你們看,患者的胸前區,有絲絲的血痕,這個可不是一般情況纔有的。”
“還有,你們看,腿彎處,這裏......有一道紫色的血筋。”
“這個病,顯然是不能按照常規的診療辦法進行了。”
“其實,中醫關於這個東西,有個特殊的別名,叫做痧症!”
此話一出,高文申和一旁的老者微微皺眉:“痧症?”
“以前沒有聽說過!”
“那是什麼疾病?”
其實,醫生在真正成長到一個水平之後,並不會排斥中醫或者西醫。
這些西醫聖手,他們同樣也很清楚,所謂的西醫,就是現代醫學,而現代醫學是基於現代科學發展而成就的如今境地。
可是!
科學,終究是需要發展的,是需要一個不斷認識疾病的過程。
可能現在認爲正確的觀念,一百年以後,不,可能只需要十年二十年就能徹底推翻。
因爲認識不一樣了。
他們很難再往前一步的時候,就去研究中醫,希望可以旁觸類通。
對於中醫,他們自然也不陌生。
作爲一個現存最完整的擁有幾千年歷史的經驗醫學,他們能得到的東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