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科。
陳景益和陳景碩結伴而行,到了病房內。
看着牀上正在鍼灸的呂萩,一言不發坐了下來。
「爺爺…你怎麼來了?」
陳宇驚訝的站起身子,臉上多少有些侷促不安的表情,尷尬的說了句。
「大爺爺,您也來了。」
陳景益一言不發,坐在一旁。
而陳景碩則是起身把帶着的雞湯放在了一旁:「小萩,趁熱喝。」
「你奶奶起了個大早,買的活雞,給你燉的雞湯。」
「陳宇,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家裏說一聲,自己就做決定啊?」
陳景碩倒也沒有責怪陳宇,而是慈祥的看着孫子和孫媳婦兒,笑着說道。
一旁的陳景益則是冷不丁的哼了一聲,沒有吭聲。
呂萩低着頭,不說話。
她是外地媳婦兒,嫁過來以後,陳家長輩對她很好,當成親姑娘,親孫女。
陳宇是獨生子,父母是公務員,工作也比較清閒,上不去,也不着急,一門心思是抱孫子,等着以後看孩子。
陳宇見狀,看着爺爺,鼓起勇氣說道:「爺爺,您也知道…」
「呂萩想要一個孩子。」
「而張嬸兒那邊,想要讓呂萩切了子宮。」
「我們想來找陳南看看,想想辦法,有沒有中醫的療效。」
聽見這句話,一旁的陳景碩點頭,嘆了口氣。
呂荻的身體,一直都是家裏的一個心病。
找了個媳婦兒沒法生孩子,這多少有些鬧心。
雖然說現在社會開化了,領養一個倒無所謂,但是關鍵在於……終究不是自己孩子啊!
代孕這種事情,他們也根本沒有想過。
所以,其實陳景碩反倒是支持陳宇的決定。
沒看今天陳宇的父母陳金茂夫妻二人直接就沒有過來。
他們還能不知道陳景益過來是爲了什麼?
這個時候,又是一陣開門聲響了起來,進來的是陳銘,他攙扶着張俊賢走了進來。
張巧玲和陳金恆倒是沒有來。
不過,來了也不合適,索性讓自己孩子帶着張俊賢老爺子過來比較好一點。
陳景益這個時候說話了:「陳宇,你也這麼大的人了,家裏多少學醫的,你應該知道。」
「還有呂萩,咱們家不是不開明的。」
「你嬸兒都說了,如果你這個子宮,如果反反覆覆的子宮肌瘤一直這樣的話,非但不能懷孕,甚至可能會有更嚴重的併發症,導致子宮癌!」
「我也是做中醫的,這麼多年,多少有點心得。」
「你說,咱們自己家人,還能害你不成?」
「你說對吧?」
呂萩不吭聲,索性轉過身子看着窗外,一言不發,把這個局面交給了陳宇。
陳宇嘆了口氣:「大爺爺,我們也是想要試試。」
「再說了.......子宮肌瘤,也不是說一天兩天了,試試中醫我覺得也沒啥。」
一旁的陳銘直接說道:「陳宇,這個事情,當哥的,我得說你幾句了。」
「你這個事情做的多少有點不合適!」
「省人民醫院婦科牀位多緊張,你也知道,我媽爲了呂萩,推了多少患者?你這做的…讓人不痛快!」
「你現在直接從我媽那裏轉過
來,這不是分明在說,我媽還不如陳南嗎?!」
陳銘大陳宇一歲,他知道,有些話就得他來說,父母和爺爺張不開口。
所以,這一番話說的也很難聽。
陳宇一時間臉有些發紅。
「這…」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
陳銘皺眉:「你就是去首都看病,我們也不說啥,你來這裏,這分明是在.......」
「哎!」
「你讓我怎麼說你!」
陳景益和陳景亭兩家不合,早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
陳景碩一家,一直都是兩邊拉攏的對象,陳景益尋思着拉攏了陳景碩這邊,陳景亭你厲害又能怎麼樣?
你不還是衆叛親離嗎?
親戚間,都不說你好,你有啥?
你自己起來了,加入了杏林苑,我們找你幫點忙,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大家都是親兄弟…
說白了,家長裏短私心重,遠親不如近鄰恩。
陳景碩自然看的出來這一家子鬧騰什麼事兒。
陳宇聽見陳銘這一番話,心裏不樂意了。
當下直接說道:「這是我自己的家事兒,怎麼,難不成我還得跟你們請示一下嗎?」
「是,我老婆,的確找張嬸兒幫過忙,前前後後,也的確是對我們倆幫助很多!」
「但是…我對待叔叔嬸嬸,都不錯吧?」
「你家有事兒的時候,我也幫忙了吧?我爸媽跑前跑後,沒少給你們幫忙吧!」
「陳銘,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無非就是覺得我跟陳南走的近了,你家心裏不舒服了唄!」
「我只能說是躺在牀上的不是你老婆!」
「換句話說,如果有一天,你老婆遇到這種事情,你怎麼辦?」
陳宇的心情本身就有些壓抑,呂萩的病情和心情,都缺乏一個宣泄口。
現在陳銘來了以後,不分青紅皁白數落一番,那趾高氣昂的姿態,就如同下級一樣。
這讓陳宇一下子就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一下子,病房安靜了下來。
陳銘愣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着陳宇「好你個陳宇!」
「你個白眼狼,不識好人心!」
「我親自把我姥爺叫過來是爲了啥?」
「不就是想讓他給呂萩看看病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陳宇面不改色,認真說道:「抱歉,我用不起!」
「您家的人都是高高在上。」
「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我陳宇就是一個小屁民,不配找你們。」
「還有,爺爺,太爺爺,張姥爺,我不是在耍脾氣或者耍性子。」
「這就是一個單純的來看病,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