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陳醫生,別慫! >第286章:心病尚需心藥醫
    楊光東的房子原本是村子裏最氣派的。

    從學校離職之後,他做起了化肥生意,那幾年趕上了好時候,十里八鄉全都是他的客戶,加上楊光東爲人厚道,生意做的有聲有色。

    但是……

    人有了錢,很多時候,選擇就會多了起來,朋友更是雲龍混雜。

    楊光東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跟着一些朋友去棋牌室打打麻將,剛開始的時候,經常贏點錢。但是……

    他的「麻癮」被激發了出來,瘋狂地迷上了賭博,只要一坐上麻將桌,一切煩惱憂愁全置於腦後,常是廢寢忘食,鏖戰至半夜,甚至第二天仍不休戰。

    他整天泡在四方城中,對家裏的事漠不關心,妻子和孩子苦哀求也絲毫動搖不了他的賭癮。

    可惜,賭博來的錢太快了,也太容易了,就讓楊光東沉溺其中。

    從麻將到扎金花,再到牌九……

    賭的越來越大,輸贏一晚上經常幾十萬上下。

    長此以往下來,就逐漸瞧不行了生意上的那點事兒,徹底淪落其中了。

    不過……賭場哪有常勝客

    只見輝煌時有人,不見當初瀟灑客。

    這楊光東輸了工廠,賣了房子,抵了車子,到現如今……村子裏那最漂亮的房子,也被人拿走抵債了。

    現如今住在父母的老房子裏。妻子孩子早就離他而去。

    父母這些年也漸漸地老去了,這青磚瓦房,還是六七十年代的產物。

    現如今,這房子的瓦片上滿是落葉,一旁的大樹把光線遮擋的嚴嚴實實,那西邊的廚房,早就年久失修,多了幾條裂縫。

    大門還是老舊的木門,只是兩側的院牆早已破費不堪,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能翻身一躍跳進房間。

    防不住人,更別說防盜了。

    只可惜這窮困的院落,就是小偷來了,也只能閒逛一圈,落寞離開,臨走前還得罵罵咧咧的拿起石頭砸破窗玻璃來發泄胸中的苦悶。

    此時的圍牆外,一羣人站在那裏就能看見院子裏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作孽啊」

    「誰說不是呢,這好日子也能過成這樣。」「這老楊真的是……哎……該」

    「誰說不是呢,這好端端的神仙都羨慕的日子,被他折騰成了這樣模樣,那老楊頭體體面面一輩子,不曾想死了之後,楊光東變成這般模樣。」

    「哎……這就是命啊,命裏架不住那麼多財氣,要遭難的。」

    「對了,胡半仙,你說說,這楊光東是不是中了邪了」

    一旁一個穿着棉衣的老漢眼睛裏閃過幾番狡猾,這才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其實,楊光東也是有福氣的人,當初開化肥廠的時候,找我看過,聽我囑咐之後,多麼榮耀」

    「可惜啊……」

    「前些年,他家祖上祖墳要遷墳的時候,不聽我好言相勸,信了那旁門左道,壞了風水不說,還衝了煞氣。」

    「你瞧,這就是報應啊」

    說完之後,那胡老漢忍不住扶額嘆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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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楊光東註定是三分財運,改命不成,反遭罪。」「哎·······」

    周圍衆人聽見胡半仙這麼一說,頓時噤聲不語。

    村子裏,迷信風水鬼神的人,可不少。這胡半仙,多少還是有些威望的。

    這個時候,陳南和商朝顏也到了門口,看着裏面瘋瘋癲癲,癡狂傻愣,跪在地上,時而彭彭磕頭作響,時而躺在地上揚天長笑,一會兒又開始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一身衣服滿是泥濘,身上還有昨晚燒完年柴之後的灰燼,雜糅着消融的雪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寒穆。

    關鍵……那一副口子沒扣,大大敞開,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也不嫌冷。這正月裏,寒氣正盛,最易襲人。這時候,忽然大門被兩個中年男子推開。「起來,光東,大過年呢,你作甚了」

    「快起來,是不是喝多了」

    「來,咱倆把他擡回家裏面去。」

    「這外面這麼冷,被凍壞了。」

    可楊光東掙扎身子,把兩人手腳並用的推開一米遠,一頭撲進雪堆裏。

    嚇得陳南和商朝顏臉色一變,連忙朝着裏面跑去。

    一旁的兩名男子也連忙上去把楊光東拽出來。

    「喫……喫雪啊」「這是好東西啊。」

    「吃了八方雪,去了三九晦……」

    「晚上你們去跟我打牌,我贏了以後,給你們買車」「哈哈……」

    楊光東哈哈大笑,可是……還沒等兩人說話,楊光東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沒了」「啥也沒了」「活着幹甚呢。」

    「我死了算求了。」

    「這過得窩窩囊囊,被人看笑話呢。」

    ………

    看見楊光東如此瘋癲的模樣,陳南和商朝顏頓時沉默了。

    「楊老師這是怎麼了」

    商朝顏忍不住問了句「要不……我們送他到醫院去吧」

    陳南搖了搖頭,對着一旁的兩個中年人說道「叔,咱們先把他擡到屋子裏去吧。」

    「來。」

    兩人面色凝重,眼神裏有些厭惡,也有些憐憫,但是……更多的是於心不忍。

    「好。」

    說話間,陳南雙手箍住楊光東的手,其他兩人夾着腿,廢了好些力氣,才把對方擡到了房間裏。

    可惜……

    這兩尺的牆,也遮不住寒冬的冷。

    房間裏,真正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家徒四壁。

    牀還是以前的竈臺做的炕,只是窗玻璃上有些許大洞,可能是被人砸破了窗戶,也懶得修理,索性被他用塑料袋子堵着了。

    可這窗戶根本遮不住風,一縷縷的滲進來,炕是冷炕,火也滅了。

    房間裏一點也不暖和。

    一些殘羹冷炙和鍋碗瓢盆隨意擺放,根本沒有人清洗,髒亂差……

    誰能想到,這是當初講臺上那個意氣風發,體體面面的楊老師啊陳南忍不住一聲嘆息。

    就在這個時候,楊光東躺在炕上,氣喘吁吁一陣,還眼裏閃過精光。

    「走快,走開!」「我要去打牌」

    「讓開……虎子,你他孃的被攔着我啊」

    楊光東雙目通紅,儼然就是一副猙獰的面相。

    話音未落,忽然一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楊光東的臉上「打牌,打***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