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在心底倒吸了口涼氣,放大的雙眼定定的盯着伸進來的大皮鞋看。
這擦的錚亮的肩頭皮鞋,姜虞一眼就認出這隻腳的主人誰。
“咕咚——”姜虞輕微的嚥了嚥唾液,一動不動的繼續窩在桌子底下,聽着上面幾個人的對話,希望他們早點走,她就這麼蹲着很難受,她肚子裏的寶寶也會跟着她遭罪。
“小雋,有時間去我那裏坐坐?”顏雅在說這話的時候,朝着廚房看了眼,她一共來了兩次,都沒見有傭人,看來凌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生活,做飯也是自己動手。
這孩子真是懂事,懂事獨立的讓人心疼。
怎麼還說的沒完沒了了?姜虞開始着急起來,她的腿已經開始漸漸發麻了。
其實換做平常,她的忍耐力可遠不止如此。就算她的身體素質比不上前世,但忍耐力那可是經久磨礪出來的,刻在靈魂裏的。
現在她這個情況,可能就是因爲肚子裏的寶寶……
漸漸地,一滴汗從姜虞的側額滑落下來。
看這發展,不會要聊到喫飯,然後順便在這裏喫吧?
就在姜虞頭疼的時候,北景驍餘光瞥到了桌上的菜。
這些菜都是凌雋買的?
顏雅也看到了,“小雋,你打算自己做飯吧?”
聊到這個話題,凌雋微微攏了攏眉,姜虞還躲在桌子底下,繼續下去,他怕她撐不住。
“是,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飯。”
得趕緊找個合適的理由,讓顏雅他們離開。
想個什麼辦法好呢?
顏雅站了起來,拎起桌上的菜,看着凌雋說道:“今天你就不要做了,雅姨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
“什麼?”凌雋脫口而出。
姜虞在心裏爆了句大大的臥槽!.七
對於凌雋的反應,顏雅沒有過多的懷疑,微笑着說道:“你這孩子,你是忘了我會做飯?小時候,你和小籬經常到我們家來,小籬最喜歡喫我做的飯了,還賴在我家不肯走,說就想住在我們家了。”
凌雋早就聽不進去顏雅的話了,一心想着怎麼找個合適的理由把她弄走。
“媽,我給你幫忙。”北時笙站了起來。
“好,那你給我打下手。”顏雅把菜遞給了北時笙。
姜虞心裏愈發的着急起來,這母子倆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嗎?
這時,姜虞看到蛋黃派大搖大擺的從廚房裏出來了。
“欸?這隻狗怎麼那麼像姜虞那天抱來的那隻?”
北時笙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北景驍從主意,也讓姜虞緊張的心情達到了鼓點。
姜虞瞪大兩眼瞅着慢慢走過來的蛋黃派,心想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啊!
北景驍目光落在蛋黃派身上,從狗頭看到狗尾巴,這不僅僅是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難道姜虞那天說,她要把蛋黃派送朋友養,她口中的朋友就是凌雋?
不太可能吧?他們關係不至於好成這樣吧?
應該只是相同品種的狗。
北時笙迎着蛋黃派走了過去,瞅了幾秒後,忍不住說道:“真的像蛋黃派。”
“欸?”北時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後,對着蛋黃派是彈性的喊了聲。
“蛋黃派?”
聽到北時笙叫它,蛋黃派跳起來搖着尾巴。
蛋黃派也不是見人就搖尾巴的,因爲它以前見過北時笙,所以才表現出這麼熟稔的樣子。
蛋黃派的反應讓北時笙和北景驍皆是心底產生懷疑,姜虞則是頭疼的不行。
北時笙擡頭朝着凌雋看去,“它也叫蛋黃派?”
凌雋想起姜虞把蛋黃派送來的那天,說北景驍對狗過敏,所以就把蛋黃派寄養到他這裏了。
“它……”凌雋編好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蛋黃派就朝着桌底蹦蹦跳跳的走去,樣子十分的歡快。
蛋黃派一頭鑽到了桌底下,對着姜虞又是舔又是噗,樂呵的哼哼叫。
“去去去……”姜虞忍不住小聲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落在了桌底下。
北時笙一把掀開桌布,朝底下看去。
“臥槽!”北時笙沒忍住爆了句粗口,“姜虞,怎,怎——怎麼是你?”
北景驍早在剛纔聽到桌底下聲音的時候,他就一下子分辨出來,是她,姜虞。
果然是姜虞!她爲什麼會躲在凌雋家裏的桌底下?她爲什麼會來凌雋的家裏?她爲什麼要把蛋黃派給凌雋養?他們的關係就那麼好?
隨着這些問題一個一個的蹦出來,北景驍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黑的隨時都能滴出水來。
姜虞見事情敗露,繼續藏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再說了,她的腿實在是麻的不行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姜虞從桌底下爬了出來,礙於北景驍身上散發的氣場太過壓迫,所以姜虞愣是沒敢往北景驍的身邊靠,而是選擇了靠近凌雋。
“嘶——”姜虞腿麻,向下一折。
凌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姜虞,關心問,“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蹲久了,腿有些麻了。”
北景驍半眯着眼,看着扶在姜虞肩膀上的手。薄脣緊抿,面如寒風,整個人一副毀天滅地的氣勢。
北時笙咂了咂舌,兩眼盯着站在一起的姜虞和凌雋看,心中不停的掀着驚濤駭浪。
他知道姜虞對他哥一直沒有那方面的感覺,難道是因爲凌雋,姜虞喜歡的人是凌雋,所以她才一直拒絕他哥?
想到這,北時笙偷偷轉頭朝着北景驍看去,乖乖!今天可能要變天了。
北景驍上前一步,站在姜虞面前,“你和他什麼關係?”
姜虞一聽,就知道男人這是喫醋了。
“我和他就是普通的朋友。”
北景驍沉斂着雙暗色的眸子,繼續問:“我再問你,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姜虞張了張嘴,不等她開口,就聽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告訴他,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姜虞順着北景驍的視線看去,北景驍正在用看情敵的眼神看着凌雋,眼底氤氳着的寒氣冷到似乎要結成實質化成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