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正明正在療傷,來不及施救,眼睜睜看他往水裏栽。
忽然,一陣清風飄來,把傅玄星從水裏托起。
伏瑤軫翩然而至,看到傅玄星手背上的魔帝印記。
明眸睜大,隨後恍然:是了,他幫衡華分擔魔帝印記,所以衡華纔沒入魔。
“多謝。”
傅玄星站穩後,趕緊喫丹藥恢復。
“應該我謝你。”
伏瑤軫輕笑着鬆開手,隨後看向傅玄星手中的伏龍劍。
“這把劍,可否借我一觀?”
“自然。”
傅玄星雙手將玉劍捧給伏瑤軫。
女子托起伏龍劍,小心翼翼抽出半截。
劍身靠近劍柄的一面,寫着“伏龍”兩個鳳紋圖騰。
“妹妹。”
伏向風御劍過來,後面跟着伏家好些子弟,就連東域其他三家的修士都趕過來了。
一劍伏龍,這樣的事蹟他們只聽聞一個人可以辦到。
望着劍鞘內的玉劍,伏向風驚訝道:“這就是咱們家的伏龍劍?”
“不錯。”
伏龍劍封印百年,伏瑤軫誕生時,這把劍已經被封印。她對此劍的瞭解,除卻族內記錄外,就是靈視回溯了。
伏向風湊過來,打量伏龍劍。
“聽人說,我出生時,祖父把佩劍放我懷裏把玩。可惜那時我剛出生,根本不記得了。”
伏向風輕擊劍柄,發出悅耳清脆的玉音。
他今年一百零一歲,去年剛在蟠龍島辦了百歲誕辰,正式宣告獨當一面。目前作爲伏家代表,領着幾個後輩負責東域的水上巡查,清理水妖。
陰元萍等人也在旁觀。
等衆人看完,伏向風問:
“這劍怎麼在你小子身上?”
伏向風懷疑地看向傅玄星:“你出島時,祖父交給你的?”
“這……我……”
傅玄星哪知道,爲什麼柏皇堂鎮壓蟠龍島氣運的伏龍劍在南明離火劍鞘中?
伏瑤軫解圍:“三哥,先幫祝家解決水妖,其他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祝正明鬆了口氣:你們這羣人,總算想到正事了。
……
伏衡華站在水面,閉着眼,感受天地元氣的運行。
身邊飄蕩的水妖屍體散出妖氣、陰氣、水靈之氣,重歸天地。
而自身宛如一個巨大洪爐,正將這些元氣納入自己體內,轉化爲造化真元。
九龍環繞在身畔,徐徐遊蕩。
龍,吞火而御水,陰陽之精。
“到真火境,太極之理分化陰陽,進一步便是梳理五行,以水火參合金公木母了。”
但第四層玄胎境心法,衡華尚未推演成功。
換言之,衡華目前修行功法止於築基第六層。
“需要儘快推演了。”
衡華思索時,感知水妖從水中潛伏靠近。
沒等他出手,嘯魚和恆壽趕來,幫他護法並解決暗中偷襲的精怪。
衡華放下心,繼續感悟天地自然,冥思養神。
自碎金丹,煉魔爲道。
看似果斷乾脆,但魔性殘留,未必沒有後遺症。
等他睜開眼,月似弦弓,高懸星天。
“少爺,我們先回船上吧?”
衡華搖頭,眺望東方水面。
“桐君她們來了。”
……
計明豐三人趕到火門島,已是二十四日深夜。
他高估了自己,也小看諸位殿主這些年的潛修。
雖然仗着無間幻身逃過致命攻擊,但也被打得狼狽不堪,只能依仗三海圖抱頭鼠竄。
三人好不容易趕來火門島,天魔珠之事已徹底告終。
計明豐沒有上島,將二女送到後,便自行離去。
踏着水浪,看着自己手上的印記,計明豐暗道:必須儘快化嬰,避免那羣人追殺。
作爲無間魔殿之主,計明豐不打算迴歸魔宮。
魔帝江已死,他重獲自由,今生想要嘗試另一種活法。
但玄明魔宮絕對不會放任他。
他手中有着魔宮在各門派間諜的聯絡與控制方式。
魔宮爲了反攻,肯定要把這份名單拿回去。
“先去北海將最後一卷靈圖煉成。”
四海圖齊全,本身就是一套組合靈圖,能引動四海之力。屆時,計明豐便可以跟其他元嬰宗師抗衡。
望着書生離去的背影,伏桐君道:“流徽,他跟我們一起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就說,你我結伴而來。”
伏流徽遲疑道:“哥哥也……”
“他已經知道了。他的神識已經‘看到’,察覺計明豐身上的魔氣。”
伏流徽點頭應下。
玉蜓艒開至赤陽島,嘯魚和恆壽將二女請上白龍船。
進屋後,見伏向風、伏流徽、伏衡華圍着傅玄星上下打量。
桌上擺着一把劍與劍鞘。
“你們這是幹什麼?”
伏桐君走過去,拉椅子坐下。
“沒事。”
衡華望着伏桐君,想到伏桐君可能存在的心理問題,他態度前所未有的溫和。
“我們正在研究,傅玄星這小子身上的伏龍劍。還記得嗎?我三歲時拉着你跑去化龍池找伏龍劍匣,然後被老爺子攆出來。”
小時候的伏衡華很費,剛會走路就拉着妹妹跑去化龍池。
美其名曰“尋仙緣”。
“伏龍劍匣?”
伏桐君看着玉劍,似有所悟。
“這玩意怎麼在這?”
伏龍劍在伏向風出生那會兒便封印了。
但在伏衡華兒時,劍匣還在蟠龍島。
後來怎麼又到了傅玄星身上?
“伏龍劍?”
伏流徽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玉劍。
拉出半截,劍氣刺面,她迅速合入劍鞘。
“我能感覺到,這的確是祖父的劍氣。但這把劍……傅玄星怎麼會有?”
“我們也在疑惑啊,”伏向風在傅玄星身邊轉,“你剛纔說,不是老爺子出島時給你。那這劍從何而來?”
“我也不知道。話說這把劍插在劍鞘內,而劍鞘是傳說中南明離火劍的鞘。這……這怎麼想,也對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