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如此作爲,我對他們那一支該如何處置?到底那些人無辜,可其他族人的怨氣也不可小覷。”
常月子本身,不被伏瑞應看在眼中。
他活了一千年,更大膽狂妄的蠢貨也見過。
常月子的做派,在他眼裏就是一場戲。
玉聖閣又如何?
不成大道金丹,玉聖閣肯爲一個築基弟子出多少力?
比起常月子,他更在乎伏家內部的穩定。
伏家有三堂十八脈,常月子出自內九脈。今天跑來挑釁柏皇堂,讓其他支脈的人怎麼想?
頭疼啊。
伏瑞應滿腹無奈。
掌舵一個千年家族,不僅要秉公,更要通人情。
絕對的公正、鐵面無私,只會讓親情生分,讓家族成爲一個依制度運行的修真勢力。
家,之所以爲家,便在於親情。
但不成規矩,一味講究情感,也無法維繫這麼大的家業。
如何把持規矩和情感的尺度,便是伏瑞應作爲大長老的責任了。
呼呼——
堂外,玉棍旋轉着衝常月子打去。
常月子反應迅速,在玉棍衝腦門落下時,頭頂飄出三寸白光,九朵白蓮同枝綻開,抵住空中玉棍。
噗嗤——
七朵白蓮破碎,玉棍轉了個圈,繼續打向常月子。
見勢不妙,常月子連忙抽身躲閃。可玉棍攜帶的棍法精妙無比,每當常月子閃避,都能搶先一步出現在他下一個閃避處,搶先打過去。
沒多久,常月子被玉棍打了十幾下。
但他激活寶衣,以天聖妙法護身,倒沒有真正受傷。
可顏面落盡,衣衫狼狽,讓他驚怒交加,掃視在場衆人。
“大長老,您就坐看此人胡來嗎?”
伏瑞應若有所思看着玉棍,旁邊幾位長輩交頭接耳,似乎對此頗爲意外。
見衆人不理會,常月子心中憋火。
我都放棄個人利益,來邀請伏衡華上玉聖閣。你們不知好歹,竟然還讓人來落我顏面?
他思忖:大長老斷然做不出這等事。以他金丹修爲,想要懲戒我,不需要這種手段。那麼,這是哪位築基修士?也好,就讓你們瞧瞧我在玉聖閣修煉的手段!
金光如劍,自袖袍迎向玉棍。
金玉碰撞,金光發出龍吟衝向玉棍。可交鋒幾下,金光被打落在地,玉棍繼續衝他腦袋砸下。
“這人能破我的金龍鞭?”
常月子連忙換上另一門祕術,很快也被玉棍破去。
……
“靈圖之術?”
伏瑞應看得分明。
這玉棍並非靈玉打造,而是以靈圖祕法造化而來。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線段、端點即是最簡單基礎的靈圖。
衡華凌空做線,變成一根玉棍。又用造化真元將玉棍變成實體。
畫圖造物,靈圖一脈的特有手段。
在飛來途中,玉棍不斷吸收造化真元,等到常月這邊,已經媲美上品法器。加上身外化身金公親自操控,不亞於一位築基五層的修士親自動手。
巨痛讓常月眼前一黑,在第三下打完,常月子強忍劇痛施展一門祕法,將玉棍拿在手中。
“打我?你找死?”
他掌心冒出一團黑氣,印在玉棍上面。
“去——”
遠方,衡華打出左手早就準備的“淨靈法印”。
在詛咒隔空襲來時,輕巧化解。
“打了三下,接下來——”
衡華察覺到什麼,金公想要從玉棍遁走。
但堂外飛到一道紫氣,將玉棍纏住,金公只得繼續潛伏。
伏桐君看向堂外,露出喜色。
“打你就打你了,怎麼,你還敢還手?”
紫袍青年從堂外進來,接住玉棍。
“凌陽?”
“伏邁遠?”
“哥——”
伏家衆人露出笑意,伏桐君直接過來迎接。
常月子看到伏邁遠手中的玉棍,青光在頭頂飛旋,兩道寶劍作陰陽交纏之狀射去。
眼看伏桐君要被波及,伏邁遠雙眸閃過紫氣,輕劃玉棍作太極圖,把兩道寶劍收去。
“玉聖閣的兩儀子母劍氣?”
玉棍一抖,劍氣破滅。
“你在玉聖閣待得久了,忘記家裏的規矩。我便代伯父好好教訓你,讓你明白什麼叫做長幼有序。”
伏邁遠揮棍過去,腳踏天罡步,手中打出一套玄妙棍法,又把常月子揍了一頓。
每當常月子想要運轉《天聖玉章》時,伏邁遠便以《紫青天道錄》相對,強行壓下他的攻擊。
“你跑去玉聖閣修煉,幾十年下來,就學了這?這點水平,莫不是玉聖閣嫌你太廢,纔想叫你回來,換衡華過去?”
伏邁遠對玉棍輕輕敲擊。
金公悄然遁走,將玉棍留給他用,只在玉棍柄末留下“打狗”二字,並把一套棍法傳給伏邁遠。
這小子,還希望我幫他用這套打狗棍法教訓這混賬?
伏邁遠暗中搖頭,但手中動作不停,順了伏衡華心意,又把常月子打了一頓。
“這根打狗棍倒是挺順手。”伏邁遠揮了兩下,沒等常月子開口,又是一頓揍。
“你不認家裏,自以爲在外頭學了幾年便目中無人。那我便好好教你,什麼纔是天外有人。
“別指望玉聖閣敢爲你報復我。
“我脾氣還好,換成我師尊。呵呵……”
常月子想要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伏邁遠說的是實話。
玉聖閣不可能爲了他,去正面對上一位紫皇閣的未來真傳弟子。
誠然,伏邁遠並非紫皇閣的正式弟子,但他修煉紫皇閣根本功法《紫青天道錄》。只要他的師尊肯消氣回家,他自然便是紫皇閣的真傳弟子。
“夠了。”
伏瑞應溫吞吞開口。
“要打,去外頭。在堂上打鬧,不怕驚擾先人,讓祖宗們生氣?”
伏邁遠罷手,將玉棍插在腰間,對他行禮問安。
伏瑞應看向常月子:“你奉玉聖閣之命而來,是請衡華去做客,還是強押衡華去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