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又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堆棉花。
然後將剩餘的銅板丟給韓清歡，“以後還是你管錢吧。”
韓清歡晃了晃到手的銅板，是有點重量，可惜不值錢啊！
她特意數了一下，兩百三十二個銅板。
還不夠一隻野兔的。
鑑於秦戰今天花錢大手大腳的行爲，韓清歡轉身全部換成粗鹽。
這可把人家店老闆樂壞了，這一片還沒有哪家買鹽一次性十斤以上的，人家都是一斤半斤的稱，一兩二兩的都有。因此韓清歡不僅以一斤十八文錢的價格買到，老闆還搭上小二兩讓她湊足十三斤。
當韓清歡把一大袋粗鹽丟給秦戰的時候，他都驚呆了，到底誰更敗家？
敗家二人組口袋空空回了家。
不過錢是沒有了，這回買的東西卻不少，至少一兩銀子的棉花看起來很可觀，一大麻袋呢！
買棉花其實還是奢侈了，太貴。
這裏很多人買不起棉被裏塞的都是蘆葦絮，這個不要錢。
過了山，眼看要進桃花村了，韓清歡跟秦戰講：“咱們換條路回去吧。”
秦戰不明白韓清歡爲什麼要捨近求遠，“怎麼了？”
韓清歡解釋，“有句話說得好，財不外露，我們一下子買這麼多東西會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以爲我們很有錢，又該惦記上了。”
聞言秦戰的表情有些奇怪，“應該讓人來看看我們一個銅板都沒有的樣子。”
韓清歡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怎麼你現在又不怕人家知道你窮了？”
“有些人知道了也沒關係。”
韓清歡……
敢情這還有針對性的？
“所以你走那條道？”
秦戰想走近的，被韓清歡一瞪，乖乖指遠的那條。
兩人繞路回到家，果然一個人也沒碰到。
當秦張氏看到秦戰大包小包的進門驚得嘴巴差點合不上。
“這是……打劫去了？”
韓清歡兩手空空從後面閃出來，“娘，咱們現在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聞言秦張氏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好，因此臉色很是怪異了一會兒。
“呃……那……沒關係，咱們還有些野菜乾，以後我少喫點……”
秦張氏已經語無倫次。
“看把娘嚇的，秦戰，從明天起努力幹活啊，爭取早日存上銀子，讓大家喫飽飯。”
韓清歡想拍秦戰肩膀來着，可這會兒他站着夠不着，只好改拍他手臂。
秦戰哼了哼甩開她徑直進屋放東西。
韓清歡挽着秦張氏手臂跟後面。
一進屋韓清歡又安排上了，都不用秦戰出馬。
“娘，這布有兩匹，您先幫大家一人做一身衣服，定兒小寶貝的做雙層的，夾層裏填一層棉花，這樣暖和。”
秦張氏無不答應的，連聲說好。
“剩下的棉花把你們那屋的被芯換掉，退下來的舊棉花給我們。”
這個秦張氏不答應，“這怎麼行？”
韓清歡安撫她，“暫時的，等下次買了我們再換。”
“說是這樣說，我們也沒個來錢的活計，等賺到銀子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娘放心，秦戰會努力的”韓清歡忽悠起人也是面不改色，反正一切推給秦戰。
韓清歡理所當然的說：“因爲我是女人啊！男子漢大丈夫養家餬口理所應該，你見過哪個女人養家的？”
秦戰竟無言以對。
秦張氏猶不同意，韓清歡又搬出秦定來。
“娘，你不爲自己想也要考慮到定兒小寶貝身體弱，萬一凍生病了不僅他受罪，藥費說不定都不止買棉花這點銀子。”
這話有道理，秦張氏疼這目前唯一的孫子可是真真的，只好妥協。
“清歡啊，嫁進秦家你受苦了。”
秦張氏拉着韓清歡心疼的不行，看得一邊的秦戰牙疼。
“娘，覺得對不起人家當初爲什麼要將她娶進門？”
聞言秦張氏秒變臉，瞪他的眼神一點兒也不友好。
“不把清歡娶進門你這輩子就打光棍了！”
秦戰：“怎麼可能！”
秦張氏懟他，“怎麼不可能，就你如今這身無一文，屋無一瓦，連飯都喫不上，除了清歡誰會嫁給你？”
韓清歡在一旁弱弱的來了一句：“我現在也不想嫁給他。”
秦戰：“……等我輝煌騰達你會後悔的。”
“輝煌騰達我覺得不太可能，別忘了你可是朝廷通緝犯。”
“說得好像你不是？”
“好吧，這天已經被你聊死了！”韓清歡掂了掂手中的粗鹽，腮幫子氣鼓鼓的，“你說我買什麼鹽巴？買紙筆回來寫和離書不香嗎？”
秦戰涼涼道：“和離了你也是通緝犯。”
韓清歡：“……是通緝犯也要和離！”
秦張氏被他們吵得頭疼，“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不行嗎？不許總把和離掛嘴邊，萬一成了真可怎麼好。”
兩人各懷心思，都不說話了。
……
秦戰等不到明天，下午就進山去了，勤快的不行。
韓清歡不去，山上已經很難找到喫食。
南方的山冬天不會像北方那樣只剩光溜溜的樹幹，只有少數植物葉子會掉，大部分只是葉子老了顏色變深而已，依舊鬱鬱蔥蔥的。
不過樹下灌木草叢沒有水分一樣會乾枯，因此草食動物冬天也是很難熬，它們不僅很難找到食物還要躲避天敵。
秦戰進山主要目的是練武，打獵全靠運氣。
韓清歡挖的幾處陷阱在外圍，入冬以來幾乎零收入，還不如在家侍弄菜地。
有她在家指揮，秦張氏和秦嬌還能幫忙，不然她們什麼都不會無從下手。
因此下午韓清歡帶着他們在菜園忙活，連秦定小朋友都沒落下。
秦張氏帶着秦定負責拔草，雖然祖孫兩業務還不熟練，經常會將菜也拔掉……
不過秦嬌就能幹多了，她有力氣，學的還快，韓清歡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就是沒耐性，不能讓她長久做一個事情，否則她會撂挑子。
韓清歡算是看出來了，敢情這一家子沒一個適合當農民的。
偏偏他們如今只能躲在這山窩窩裏自力更生，不幹農活喫土嗎？
韓清歡也不愛做這些，這會兒她身上還一個銅板都沒有已經開始幻想以後有錢了這些事情通通僱人做的場景。
她怎麼的也能混成大地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