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黃鶯鶯幾次三番給韓清歡添堵,但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並沒有因此遷怒她的家人。
況且黃鶯鶯就要嫁人了,聽說現在天天呆在家裏做嫁妝。
沒錯,農村叫做嫁妝,不是繡嫁妝。都要田地幹活又不是嫁給地主老財的兒子,繡花給誰看?想繡花也沒地方買工具!
而且黃鶯鶯因爲被拐子綁走過,未來夫家家庭條件很一般,她嫁過去也是要幹活的,不能像在孃家一樣嬌養着。
爲此黃鶯鶯鬧了又鬧,最後還是黃牛惱了,威脅她不嫁就賣了她,黃家不養好喫懶做的老姑娘。
黃牛也頭疼,這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親家。
無論在哪裏,姑娘家名聲壞了都找不到好婆家。
因爲黃鶯鶯的親事,黃牛和黃林氏三天兩頭鬧一場,男的怪女的慣壞了女兒,女的怪男的沒本事。
黃家最近雞飛狗跳的。
於是黃牛乾脆天天窩地裏,不到飯點絕對不回家。
眼看韓清歡指定的地方都快開完了,這天三位老把式相約來找韓清歡,一是問下一步的安排,二是……該安排工錢了。
韓清歡先熱情的招呼三人喝了茶水,然後才談起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三位放心,這邊開出來的田地有多少咱們算多少,等都結束了先把工錢都結清。然後我是這麼打算的,桃花村往下翻過山那處地勢還算平坦,很適合居住,我打算先把地開出來,等再有流民過來就住那邊去。”
三位老把式眼睛一亮。
“那處可不小,毀林開荒又是一個大工程。”連順道。
“看來大家又能賺不少銀子?”黃牛笑呵呵的。
這事秦家小娘子既然提前告訴他們,肯定是要交給他們來安排,到時候優先把自家安排上,又能賺不少銀子。
韓清歡又道:“那處不僅要先開荒,我還預備先建一些茅屋。你們三個要不分工吧?抽一個人出來組織人手專門修建?”
說到這個,三人都不做聲了,還是覺得開荒穩賺。
三人同時沉默,韓清歡就明白了。
“好,我知道了,你們只管開荒,還是和新望村這邊一樣的流程,開一畝地結一次銀子。至於蓋房子的事,我再另外請人。”
韓清歡這麼說,三人都有些慚愧。
不過就是沒有人站出來。
災年呢!都要穩妥着來,誰也不敢冒險。
建茅屋工期哪有開荒長久。
韓清歡也不強求,但是這事提醒她了,還是得有自己的人用起來才方便。
所以秦戰比她聰明,已經招攬了好些人,最近聽說還買了些年紀小的,打算培養一批親衛。
秦家歷代將軍都有親衛兵,多半是從孤兒乞丐裏挑出來的苗子,最是忠心耿耿。
韓清歡是現代人,很難接受古代這種用人方式。
可她現在也不得不同流合污了,她安慰自己,至少她的人可以得到善待。
她是個行動派,打發了三位老把式就帶着明月去了一趟集市,今天正逢大集。
韓清歡的意思是,既然要培養,那也從小開始,忠心是一回事,小孩子學的快,多學點技能,各取所長。
今天沒有合適的,都是十幾歲的大姑娘,連小子都沒有,韓清歡帶着明月逛了一圈,買了點喫的用的就走了,路過桃花村,正好碰到藍山教訓小徒弟。
藍山和墨塵都開始收徒了。
墨塵主要教打獵,也不算正經徒弟。
藍山那收了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卻是正經拜師的。
他平時把人當僕人使,學的不好還動不動劈頭蓋臉一頓訓。
用藍山的話說就是,他當年拜師也是這麼過來的,有意見滾蛋。
小徒弟姓葛,叫葛泰,好在是個好脾氣的,藍山怎麼訓他也不還口,還總笑眯眯的,勤快的很,侍候藍山跟侍候親爹一樣盡心。
自從他收了葛泰以後就少去秦家蹭飯了,總奴役葛泰做飯。
反正現在秦家的飯也不好喫,還不如山裏訓練營的大鍋飯呢!
藍山給秦戰做事,也經常在山上大營裏喫飯。
韓清歡見藍山又訓小徒弟,開口就懟他。
“好像就你有徒弟似的,好歹給人留點面子,都這麼大的人了!”
藍山氣得直喘氣,“就沒見過這麼笨的!這兩種草藥我上回就跟他講過特性和藥性,他今天居然還弄混了!這麼笨我訓她兩句都是輕的,下次再弄混我把你耳朵擰下來下酒。”
葛泰縮了縮脖子,仍舊笑嘻嘻道:“師父放心,徒兒記住了,下回保證不會搞錯。”
藍山哼了哼,這才放過他,轉身和韓清歡講話。
“小丫頭,你又來桃花村做什麼?”
韓清歡:“能不能不叫我‘小丫頭’?”
藍山:“大丫頭?”
韓清歡:“……”
“總不能喊你秦夫人吧?你這算哪門子夫人?天天不着家!秦戰那小子脾氣好,要我是他……”
韓清歡學秦戰眼睛微眯,準備開始懟人了。“要你是他,你預備怎麼樣?”
“哼,這麼野的婆娘怎麼着也得修理修理!”
“所以你到現在還沒婆娘啊!你這種人孤獨終老就好了呀!找什麼婆娘!”
“噗哈哈哈!”明月不厚道的笑了。
葛泰憋着,憋的小麥色的臉上都透紅,他不敢笑,怕師父打他。
藍山瞪了明月一眼:“有什麼好笑的!你可不許跟她學,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明月笑意不減,“我這輩子就跟定我家主子了,不打算嫁人。”
韓清歡搖頭:“說什麼傻話呢?我可不養你一輩子!不過你將來不許找他這樣的,不然成了親還得和離,麻煩!”
明月脆生生的回答:“好咧!我將來一定擦亮眼睛,不找這樣的!”
兩人口中的他自然指藍山。
藍山……
跟秦戰兩口子脣槍舌戰他是不可能贏的,下次可千萬記得。
然而下次他還是嘴賤!
這病他都治不了,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