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三張面具 >第四十九章-潮中
    孔確被孫隆的長刀指的很不舒服,她左腿踏在地上,右腿突然朝孫隆腹部猛然踢去。這是一記標準的單腿踢,結結實實地踹到了孫隆的腹部。

    孔確畢竟練過多年武術,即便是孫隆也架不住這狠狠的一擊。只見他被踢的連連後退,最後停在了金屬屋門前。與此同時,一根猶如硬幣粗細的畫筆已直直對準了他的眉心。

    “放人。”這次輪到孔確說話了。她高傲地指着孫隆,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孫隆沒有說話,站直後看了眼門口的假落白,又對幾個派遣隊員做了個手勢,將三個人質都解綁開來。

    “你總算來了!”秦志輝被解開後激動地和無具打着招呼,接着又惡狠狠地對孫隆嚷道,“你們惡意襲警,你們完蛋了!”

    這時無具偷偷看了孔確一眼,發現她額頭和鼻尖都是汗珠,正將筆桿支撐在地上。於是他對秦志輝搖搖頭暗示別再說話,又轉身對假落白道:“人我帶走了,你等我電話。”

    接下來的進展還算順利,五人叫了一輛大出租車,集體趕往了無具的家裏。一路上秦志輝和陸彌始終抱在一起,看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嚇。

    “你真是孔雲的妹妹嗎?”陸彌揉搓着手腕問孔確,手腕上被綁束的深痕仍清晰可見。

    孔確坐在她倆前方,回過頭饒有興趣地看着陸彌不答反問:“發現孔雲大巴車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場對吧?”

    秦志輝“嗯”了一聲,又把陸彌的手抓到大腿上,溫柔地揉搓起手腕來。

    孔確吸了吸鼻子,看向秦志輝道:“那爲什麼孔雲的遺言只有她聽到了,你卻不知道?”

    秦志輝把陸彌的手腕捧到嘴邊,一邊吹氣一邊答道:“當時那個什麼派遣隊早就帶着龍冰走了,後來等雪山搜救隊來了我們纔想起還有另一輛車。其實那輛車的人差不多都已經死了,那個孔雲是真的很有毅力才支撐到最後,我們……”

    “說重點。”孔確不耐煩地打斷,“爲什麼只有你女朋友聽到了。”

    秦志輝不滿地看了孔確一眼,稍稍提高了聲音:“當時我不覺得那輛車裏有人能活下來,就沒爬進去看。陸彌因爲太善良了,搜救隊撬開車窗後她第一個衝了進去,所以聽到了遺言。”

    孔確想了想,覺得也算合理。轉頭又看向陸彌問道:“那張孔雲的面具在你這裏嗎?你現在有帶在身上嗎?”

    陸彌搖了搖頭說道:“在我家裏面放着。”

    無具看了眼正開車的司機,謹慎地提醒了句“細節去我家再說吧”,說完他又問孔確道:“我看你打的很累,那3個派遣隊員有那麼厲害?”

    “派遣隊?不可能啊!”秦志輝又插嘴道,“派遣隊爲什麼要綁我們?”

    孔確沒理秦志輝,回答無具道:“雖然他們穿着便裝,但身手完全不像是普通的軍人。真的有點厲害,特別是那個孫隆。”

    無具點點頭,又不免心生好奇:“我們那天在舞廳拿到一疊孫隆的面具,好像並沒那麼厲害。”

    “人的精神和肉體是有連接的,自己的身體用起來當然要更稱手啊。”孔確說着伸出雙手,對無具亮出了她滿手的老繭,“孔確的身體我花好幾年才練成現在這樣,如果是你這個朋友來用,能發揮兩成的戰鬥力就很好很好很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秦志輝搞不懂爲什麼孔確要針對他,一邊大聲叫嚷一邊還死死抱着陸彌不放。

    孔確覺得太辣眼睛了,翻翻白眼道:“一成,一成很好了。”

    秦志輝還要辯駁,許久不開口的烈馬忽然說道:“什麼事兒?吵啥呢?好不容易得救,還起內訌了呢?”

    秦志輝正愁沒地方出氣,對着烈馬張嘴就抱怨:“你還有臉說呢!你一個警察,兩秒就被人幹趴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烈馬哈哈一笑,勉強給了個解釋:“別急扯白臉的。烈馬是電臺主持,不是警察了,青焰的面具不在我這。”

    無具知道烈馬喜歡演戲,當下沒說什麼,只是疲憊地捏了捏鼻樑慢慢說道:“別鬧了,其實我們現在已經陷入了很尷尬的境地。”

    大家不再說話,好奇地看向了一臉嚴肅的無具。

    無具想了想,開口解釋道:“如果孔雲的遺言真是機密,那麼當我們得知了內容,也就是麻煩真正開始的時候。”

    “那再好不過!”孔確拍了拍手,摩拳擦掌兇巴巴地說,“那個孫隆交給我了。”

    “我們是鬥不過一整個擇優會的。”無具邊想邊說,“但如果繼續隱瞞機密,陸彌就會繼續陷入無止盡的糾纏之中。”

    衆人想了想,也覺得如今的處境的確是進退兩難,都不自禁地陷入了沉默。

    孔雲的遺言到底是什麼呢?擇優會竟如此重視,是不是關於鏡像面具的?

    根據之前的分析,妄思山脈的雪崩是發射后羿衛星導致的,所以大巴的意外極可能是擇優會一手策劃的。可如果擇優會一開始就選擇要滅孔雲的口,如今爲什麼不殺了陸彌,而是對她進行盤問?

    無具似乎隱隱約約發現了問題關鍵。

    不合理,這不合理。如果陸彌知道的是不可告人的機密,那假落白把陸彌交給自己詢問,豈不是會讓機密被更多人知道?

    無具想到這裏,車也駛到目的地,漸漸停了下來。這裏是他居住的老舊小區,狹窄的弄堂和坑窪的磚路無法進車,衆人只好下車步行。

    他們兩人一排向前走着,最前方是無具和孔確,中間是陸彌和秦志輝,烈馬則走在最後。

    弄堂裏的空氣既潮溼又腥冷,但張堂這副身體倒很習慣。陸彌捂着鼻子表示嫌棄,並讓秦志輝給她拿張紙巾擋一下。

    秦志輝在口袋裏摸了一圈沒找到紙巾,就轉身去問烈馬要,心想畢竟烈馬是女性身體,可能會隨身準備這些。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變故發生了。

    只見陸彌縱身一躍,整個人一下子竄到了無具和孔確面前。兩人微微一愣,還未作出反應,陸彌突然伸出右手,朝孔確的臉上狠狠抓去。

    孔確反應也絲毫不慢,見勢身子向後迅速一撤,脖子也仰到了後面。可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直到陸彌的手指抓到了孔確額頭,她才發現原來陸彌已不知何時戴上了暗紅色的撕面手套。

    “你幹什麼!!”無具大喝一聲,右手握拳狠狠朝陸彌頭部揮去。就在這時又聽“啊”的一聲,只見孔確的臉上沒事,頭髮卻被陸彌扯下了一大把。

    “疼死我了!”孔確雙手抱着額頭同時踢出一記飛腿,陸彌身子迅速一偏,本是爲了躲開無具拳頭,卻剛巧連孔確的飛腿也一起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