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內城就是當年滄江真人,帶領他的門人弟子,一起打造的城池,佈局四四方方,劃分了五個大功能區,分別供當年的先民使用。
後來也歷經了多次擴建,但後來隨着人口的暴增,內城的大小越來越難以負擔這麼多的人口。
於是時任的郡守帶領着當時的百姓開始修築外城,外城的各項建築也是修建的不計成本,還預留了大片的空地,不知道花了多少天道幣。
大量的百姓都是搬到了新修建的外城,只是內城的繁華絲毫不減,現在也是成了江寧郡地價最高的地方。
只見花塘街上一片車水馬龍,人頭聳動。兩側店鋪商鋪燈紅酒綠,有些店鋪還打着各色的彩旗作廣告,還有各色的節目演出。
酒坊,歌舞坊,隨處可見。人聲鼎沸下,燈火通明把黑夜都照的發亮。
花塘街上最奢華的雲落酒樓上,二層。
楊非坐在靠窗位置,面孔被窗外的燈籠光照映得微微發紅。他眼裏帶着一絲興奮,望着下面正在遊行的花車。
花車,就是讓這裏最漂亮的秀女或者藝人,坐車遊街展示自身才藝的活動。這車周圍有無數鮮花點綴,便傳名爲花車。
“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楊非忍不住感嘆道。與他坐在一桌的,便是李山,葉秋二人。
李山是嘴角含着一抹淺笑,不動聲色,只是看着外面熱鬧非凡的景色,眼裏也有些熱意。
葉秋卻是對濃妝豔抹的秀女不感興趣,而是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女弟子那一桌暼去。
只見蘇茉已經換上了一身素白的長裙,帶着碧玉的荊釵,嬌小的身軀,胸前卻是勾勒出一絲弧度,此刻正與幾個相熟的女弟子嘰嘰喳喳的聊着些什麼。
少年人愛玩乃是天性,扶洋武院的日程安排的極滿,他們平日裏很少有出來玩的機會。
楊非本身就不是什麼耐得住寂寞的人,相比於武道修行,反而是對這種事情更加活絡。
葉秋手裏把玩着茶杯,感受着溫潤細膩的外壁,面前精緻的餐盤,上面有兩條活靈活現的游魚。包廂的角落裏,紫銅的香爐上還插着檀香,陣陣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一樣一樣精緻的小菜如同流水一樣鋪開,甚至還上了酸甜可口的米酒,醇厚的酒漿清香四溢。
葉秋不禁笑了笑,對楊非說道,“這周通倒也是會選地方,這不知道要花多少天道幣。”楊非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花車上的秀女,還往嘴裏塞了一把開胃的杏脯,酸的他直齜牙咧嘴。
聽到葉秋問他,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家酒樓清蒸虎頭鰣才叫做一絕,只可惜數量實在稀少,就算是讓武者去滄江裏打撈,也難尋幾條,就是不知道這周通肯不肯下本了。”
葉秋盯了一眼周通,這次的聚會由周通大包大攬,雖然最近他屢次受挫,但是還是想彰顯一下他的人脈和地位,不買賬的弟子卻也很少,就連葉秋等人也抱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理念,前來蹭飯。
一向沉穩厚重的李山此刻極爲興奮,不住的往嘴裏灌酒,與葉秋他們說笑着,多年以來的夙願已經滿足,以他太極大師的心境都不由得有幾分飄飄然。
這下李山家一下變成了江寧郡城的小康之家,李山不知道如何感謝,只得不住的向葉秋和楊非敬酒,喝的已有幾分醉意。
在場的弟子們也都是放浪形骸,一個個大口喫着菜,往嘴裏玩命灌着酒,有人還抱着琵琶彈唱起了家鄉的小曲,把氣氛炒的很熱。
就在這時,主位上的周通卻是站了起來,端着酒杯,紅光滿面,意氣風發,彷彿已經掃清了多日的陰霾,笑着說道,“衆位同門還請稍安勿躁,我已經吩咐這家酒樓的掌櫃的,讓他留了幾條虎頭鰣,等會讓小二端上來。”
這雲落酒樓的虎頭鰣是極爲有名,這虎頭鰣乃是一級妖獸,又是羣居妖獸,性情暴虐,極難捕捉,弟子們都是久聞其名,未見其形,見周通如此大方,弟子們都是連聲叫好。
楊非最是喜好美食,聽罷也是不再看那花車,拉着李山和葉秋也是坐上了席位。
可是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添了六分醉意,七分飽意,只可惜周通預訂的那主菜卻是遲遲不來,
周通感覺自己面子有幾分掛不住,於是叫來一個店小二,那個店小二卻抱歉的說道,“抱歉了,周公子,僅剩的那兩條虎頭鰣,被對面的山字廳的客人截了過去。”
周通勃然大怒,重重的撂下手裏酒杯,怒聲道,“你是覺得我好欺負做甚。”店小二知道這羣人乃是滄江派的新任弟子,哪敢招惹,只是點頭哈腰,連聲說着抱歉。
“算了,算了,周兄,左右不過是一盤菜而已。”一旁的一個弟子大着舌頭說道,麪皮都已經漲的通紅,顯然是個不勝酒力的。
旁邊的衆位弟子都紛紛勸說周通,不要爲了這種小事壞了心情,周通也順勢作罷,一撩衣袍說道,“哼,那就再上幾個招牌的小菜,還有多少新鮮的魚貨,只管上來。”
只是那個店小二隻是哭喪着臉說道,“周公子,今天沒菜了。”周通眼一瞪,“休要胡說,你們開酒樓的,豈有沒菜的道理。”
店小二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說道,“不知道從哪來了個莽漢,怕不是那餓死鬼投生的,把店裏的存貨都吃了一乾二淨,我在這酒樓幹了許久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人。”
葉秋也是一驚,能把酒樓的存貨喫空,這是人還是妖怪,周通突然想到什麼,說道,“是不是一個短頭髮,衣着雜亂的。”
“對對對,正是那副摸樣,還是郡守府派人領來的。”店小二連連點頭稱是,作爲江寧郡城數一數二的酒樓裏的店小二,自然是有些眼力。
周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擺擺手打發走小二,坐下來往嘴裏添了一口花生米,嘎吱嘎吱的嚼着。又喝了一口茶水緩了緩。
突然周通嘿嘿笑道,“這蠻子果然是蠻子,什麼狗屁都不懂。”顯然周千戶給他說了什麼內情,他才如此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
而且周通言語間頗爲不屑,好像很是看不起這個溫壽,全然不顧自己剛剛慘敗於溫壽的手裏。
一旁的弟子對溫壽也是很感興趣,順勢起鬨讓周通好好講上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