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一年五班的教室已經空了。幾乎所有人都走了。除了三個不坐校車、不騎自行車或不讓父母來接他們的人。
李光正和邁克在教室後面換上輕便的慢跑鞋,準備跑到李光正家練習。今天李光正告訴邁克,李明博會教他一些新東西,所以邁克的臉上帶着興奮和期待。
在換鞋的過程中,李光正和邁克開心輕鬆的聊着。突然,李光正和邁克意識到教室裏面並不只有他們,因爲王中軍也在換鞋換衣服。
李光正看着王中軍穿上一雙破舊的慢跑鞋,走向王中軍:“你的自行車壞了嗎?”
王中軍沒有理睬李光正。今天,他在掃地的時候和李光正打了一場比賽,結果讓他完全無法接受。
“現在沒人了,你可以告訴我謝娜的事了。”李光正用熱切的目光看着王中軍。
“我沒有輸。”王中軍不肯認輸,雖然他知道自己繼續打下去也不可能贏得了李光正,但他就是不願意認輸。
“好吧,好吧,你沒有輸,但你能先讓我知道謝娜的情況嗎?”李光正幾乎要舉手投降了。如果固執的等級有一到一百,王中軍絕對是李光正人生中遇到的唯一一個達到一百的人。
“既然我沒有輸,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李光正愣了一會兒,望着王中軍倔強的眼睛笑了:“好吧,你還真是個崛人。明天早上,在籃球場上,我保證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李光正對王中軍眨了眨右眼:“不要跑。”
王中軍哼了一聲。
晚上7點,沈沛伊吃了幾口飯,什麼菜也沒喫,連湯也沒喝,把碗放在桌上,說了聲:“我飽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留下父母面面相覷。
沈沛伊的媽媽看到桌上碗裏的米飯還剩一半,便看了看丈夫。
“孩子她爸,這孩子最近似乎經常心情不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小孩子很難管教,第一年的教學中就做班主任,對她來說可能太難了。你看看是不是應該聯繫一下你以前的學生,讓他知道女兒的這兒情況?”母親聽着鎖門的聲音,一臉焦急。
“哎,你不明白。你是個男人,你不瞭解我們女人。她也許已經漸漸從當時的悲痛中走出來了,但她從未忘記他,她只是不想讓我們擔心,所以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這就是我們擔心的原因,我們試着放寬心態,讓佩伊來自己處理這個情況。她已經長大了,她將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們需要懂得如何讓她自由飛翔。”
“但是……”
“好了,我知道。明天早上我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我的學生,請他關心一下,但我不會讓他干涉,沛伊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好吧,你明天打完電話以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
沈沛伊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從書櫃拿出課本,準備明天的課的教案,但她的頭腦混亂,無法專注於課本,尤其是今天,李光正到公室去找她的時候,對她說的話,至今仍然像鐵錘一樣敲擊她封閉又脆弱的心牆。
最後,沈沛伊合上課本,打開最下面的抽屜,拿出藏在最下面抽屜裏的照片,撫摸着鏡框裏男人的臉,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滑落。
“小翔,你知道,我有個學生叫李光正……我教他越久…越瞭解他越覺得他長得很像你,每次看到他都讓我想起你,但我不想想起你……每當我想起你…我的心一陣一陣地痛……小翔,你會回來嗎?我很想你…請回來…來吧……嗚嗚嗚……”
沈沛伊把相框抱在懷裏,眼淚像雨水持不斷從眼睛流出,鼻子和臉頰一片通紅,酸楚和痛苦在心裏徘徊不去,讓沈沛伊整個晚上以淚洗面,哭到累了,在牀上緊緊抱着相框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