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那片屍海,或許現在離開就是最好的辦法。
逃出漠北,起碼能安穩上一些時日。
但有一點,這裏畢竟是北荒,要被幸家找到,無非就是一些時間上的事情。
除非逃出北荒。
可這樣一來,便是徹底宣告許家失敗了。
古小天勸道:“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暫時離開漠北城,許家家大業大的,總在城外那些不知名小鎮裏有些個住址纔對。”
許然說道:“住址是有的,但那些小鎮裏也基本上都是北荒人,只要住進去,也一定會被找到的。”
古小天問道:“最多能脫上多久不被找到?”
許然想了想,比了個手勢,“五天?或許三天。”
古小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無論是三天還是五天,這麼點時間也頂多能讓許家喘上一口氣而已,但要徹底安穩,恐怕還是有些難度的。
古小天撓了撓臉,拍案道:“無論三天五天,先出城再說!”
至於之後要如何,古小天暫時沒想好。
但這一路上,他也跟不少門派結下了聯盟,只是不知道這些當初的誓言還算不算了。
而且在北荒,書信難傳,也得另尋別路。
很快,許家剩餘的人馬便集結完畢,分着批次,有人從城門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還有少部分人,則是繞過不少崗哨,悄悄出城。
出城之後,也沒有立馬會和,而是乘着夜色,悄然入鎮。
鎮中的府邸不大,剩餘的這些人擠一擠也將將能睡下。
許然點完了人數後,稍稍安心。
好在沒有任何一人半路不見。
古小天看着人羣,叮囑了許然幾句後,便轉身離開。
許然立馬問道:“你要去哪?”
古小天笑道:“當然是回去了。”
許然擔憂道:“漠北城現在這麼危險,你這一去還回的來嗎?”
此時的許然不像是個家主的模樣在關心,反而是像送夫去從參軍的女子,滿臉擔憂。
古小天拍了拍許然的腦袋,輕聲道:“放心,我一定能回來。”
許然擡起頭,目光深沉,輕聲道:“一言爲定。”
古小天點點頭,“一言爲定。”
許然伸出小拇指,望向古小天。
古小天撓撓額頭,問道:“啥意思?”
許然無語道:“拉鉤。”
古小天額了一聲,有些尷尬,“你還信這個?”
“總歸是要有些承諾的。”
“那我就去找你。”
“別鬧……你不考慮考慮你的許家?”
“我會先送許家的人離開,然後在去赴死。”
“赴死還是算了,我答應你,我們只是暫時離開,總有一天要回去的。”
古小天笑了笑,最終還是跟許然拉鉤畫押。
朝着許然招了招手,古小天消失在夜幕中。
許然看着拉鉤的那隻手,呢喃道:“一定要回來……”
乘着夜色,古小天潛入進了漠北城中。
這次孤身一人。
他不在有師兄或者許家在城中作爲接應。
現在的他,或許是整個漠北城最孤獨的人。
古小天特意帶了一頂斗笠,將帽檐壓得很低,在路邊等了半晌,終於看見有一羣散修正朝着這邊而來。
這羣散修像是先前做過樂的樣子,古小天在暗處悄悄觀察了一番,便知曉這些散修比起那三兄弟還不如,就是來湊個熱鬧的。
乘着這些散修不注意,古小天偷偷跟在了他們的身後,混入隊列裏。
這些散修明顯喝的有點醉了,對於突然出現的古小天只是有些好奇,但畢竟只是最邊緣的人物,古小天的畫像到現在他們還沒見過,也以爲同樣是散修,便上前詢問道:“兄弟,同樣是去許府的?”
古小天故作一副高深模樣,沒有回話,只是輕輕點頭。
幾名散修見到古小天這副模樣,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劍,雖不知名號,但強者的氣息卻隱隱散發,便立刻趨炎附勢,跟古小天吹噓起來。
古小天聽着,輕笑兩聲。
從這些的散修嘴裏,古小天倒是還真聽到了一些他想要的東西。
最開始的一批散修,大多都是愣頭青,要麼就是沒什麼組織的,都爭搶着立功的那種,總以爲自己就是那個天選之子,爲了以後能進入幸家的大門。
而現在的這一批,無非就是想過去看看,能不能撿個漏。
一名散修乘着別人不注意,悄悄拉着古小天,低聲道:“兄弟,你也看明白了,那幫人靠不住的,我在這幫人裏實力算是最強的,不如你我合作,若真能撿到什麼便宜,事後你六我四分成,如何?”
古小天擡頭看了一眼那名散修,搖頭道:“不夠。”
散修撓撓頭,最終一狠心,“你七我三!”
古小天還是搖搖頭,“不夠。”
散修立刻有些不開心,“兄弟,這就不夠意思了,總不能我一點油水都撈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