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壯漢,古小天先前就見過。
此時,他緩緩脫口報出對方的名字,“丘峯。”
馬背上的丘峯目光轉向古小天,覺得這人似是有些熟悉,終於是想起來,緩緩道:“想不到,你就是當時那個乞丐。”
古小天嘿嘿一聲,“丘將軍好眼力。”
丘峯平靜道:“當日在我軍營附近,是爲了打探情報?”
古小天連忙搖頭道:“丘將軍這可就冤枉人了,我真的只是去吃麪。”
對於這種言論,丘峯壓根不會相信,他伸手指向魑魅魍魎道:“他們兩人的命本將軍要救。”
古小天不經輕笑兩聲。
這場面好似當初宋不凡要救他的命一樣。
古小天拱手道:“既然是丘將軍要救的人,那在下自然是不敢阻攔的。”
“只不過,在下並不是丘將軍的人,其實也倒沒有必要全聽丘將軍的。”
丘峯頻頻蹙眉。
隨即,丘峯說道:“本將軍要救的人,你當真認爲你攔得住?”
楊陽突然在一旁咳嗽兩聲,舉着丘峯的長槍道:“我說,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丘峯目光轉向楊陽,說道:“即便你們兩個人加起來,也不見得能攔得住本將軍。”
楊陽狂笑道:“丘將軍是不是太狂了一些,我這身後可還有五百鐵騎呢。”
五百鐵騎就在楊陽的身後,嚴陣以待,隨時等着一聲令下。
丘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獰笑道:“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裏可是漠北。”
緊接着,丘峯一揮手,一排弓箭手赫然出現在城樓之上,此時正張弓搭箭,同樣等着一聲令下。
兩軍對峙。
丘峯率先開口,換了一套說辭道:“將那兩人給本將軍,本將軍這次姑且可以放你們一馬。”
對此說法,古小天笑道:“丘將軍這話說的很沒水準。”
丘峯挑了挑眉問道:“何出此言?”
古小天無奈道:“丘將軍自己也說了,這是在漠北,你即便違背諾言,恐怕也沒有人敢說半句閒話。”
丘峯正色道:“本將軍說話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古小天被丘峯弄的着實有些苦笑不得,不過這丘峯倒是和那些北荒人不太一樣。
在他眼裏,公是公,理是理,至於其他的,他從來不考慮。
這樣的人,既然要回漠北當將軍,與幸家爲伍,倒還真是挺讓人琢磨不透的。
準確說來,丘峯應當和姜容是一類人。
只是丘峯所處的位置,就註定了他不可能與姜容一樣,有一樣的結局。
古小天問道:“丘將軍真當決定要救這兩人了,現在可是殺掉我的大好時機,丘將軍就不心動?”
丘峯冷聲道:“本將軍不過是替人辦事,至於你的命,日後自然有人會來取。”
古小天唏噓道:“丘將軍這等心胸,在漠北城當個將軍還真是可惜了。”
古小天的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便立即被丘峯打斷,“你無需對本將軍發出什麼邀請,本將軍本就是漠北人,即便是死,也不會背叛漠北。”
這真要再打起來,還確實沒幾分勝算。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了。
見古小天緩緩讓開路,丘峯便翻身下馬,慢慢走到魑魅魍魎身邊,魑魅魍魎剛要開口答謝,卻哪知丘峯壓根也不近什麼人情,一手一個拎住兩人的衣領,將他們在地上緩緩拖行。
直到拖行到自己的馬身邊,纔有另外幾名士卒從城門出來接應,將魑魅魍魎帶入城裏。
丘峯在次上馬,對着楊陽道:“把槍還給本將軍。”
楊陽看着手上的那杆長槍,沒有說話,只是笑笑,朝着丘峯扔去。
丘峯單手一接,接住長槍,平靜道:“本將軍履行諾言,這次本將軍便不在爲難你們。”
但隨即便話鋒一轉,“若是下次還是如此,本將軍定然會出手。”
之後,丘峯掉轉馬頭,慢慢走進城中。
……
……
古小天與楊陽返回到了許家的小鎮中。
至於天陽營的五百鐵騎,就在鎮外不遠處安營紮寨。
剛行至到鎮口,就見有一名女子早就已經等候在此處。
看她疲倦的眼神,顯然是在這裏站了許久了。
許然見到古小天回來,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輕輕撫摸了下自己的心口,呢喃道:“回來就好……”
古小天走向許然,笑問道:“二小姐怎麼站在這裏,當真以爲我不會回來了?”
許然沒有說話,眼裏卻是寫滿了擔憂。
古小天哈哈大笑道:“二小姐多心了,我雖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但我清楚一定不是現在。”
許然默默點頭,將一行人帶回到鎮上府邸。
簡單休整一番後,纔在正房中依次落座。
古小天指着楊陽介紹道:“這位是我在京都的兄長,如今北地天陽營的營主,楊陽。”
許然已經知曉楊陽是許吉的救命恩人,立即起身彎腰鞠躬道:“多謝楊兄出手救下家弟,日後若是有我許家能幫上忙的地方,楊兄大可不必拘謹。”
楊陽連忙起身,虛扶起許然道:“弟妹不必如此,咱們早晚是一家人吶。”
許然面頰微紅。
古小天一臉黑線,連忙用胳膊肘捅了下楊陽,低聲道:“楊哥,別亂開玩笑。”
楊陽哈哈一笑,又調侃了許然與古小天幾句,這才問道:“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辦?”
古小天想了想,說道:“目前來看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古小天目光堅定,鏗鏘有力的吐出兩個字,“強攻!”
一句強攻,不經讓在場的衆人都微微蹙眉。
好像這個辦法看似太隨意了一些。
許然擔憂道:“會不會有些太冒險了?”
古小天無奈一笑,看向許然,“那你能想出什麼好的辦法?”
許然緊咬嘴脣,默不作聲。
之前爲了切斷幸家的山中紐帶,她與古小天幾乎沒日沒夜的佈局想對策,但到最後,換來的卻只是家父身亡,許家被逼出漠北城而已。